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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过了一柱香的功夫,县衙大堂上总算稀稀拉拉站了几个人,除了那老头外,还站了三个衙役装扮的,衙役后头还站了个半大不小的十二三岁模样的后生。

    那老头对着郭平道:“老生钱未名,是这施恩县县令聘请的师爷,还请郭县丞上座。”

    郭平忙摇摇手道:“县令大人还没坐堂,晚生岂敢!”

    钱师爷奇怪万分的样子,问道:“大人来之前难道没有人告知过么?”

    “晚生只是收到了来此县担任县丞的通告,其余之外没有接到其他通知啊!听师爷这语气,难不成还有什么变动?”

    钱师爷笑笑,看来朝廷也忒不把这施恩县当一回事了,便上前一来二去的解释了一番。

    原来这施恩县,历来是山高皇帝远的地方,人口少,油水又少,汉苗之间冲突又是激烈,历任县令一听到分到施恩县是没有不摇头的。

    现任县令也是如此,本来是个世家子弟,靠着祖上荫德和家族庇护,当县令就为了在基层混个资历,是以到了这地方还不到半年就借故告了病假挂印而去。

    这朝廷给施恩这种小县本来就只配县令、县丞两个官位,等于过去的一年多的时间这两个官位的主官在这施恩县就是空缺的。

    这师爷钱未名本是之江省绍州府人士,也算是郭平的同乡,经同乡介绍,给现任县令当师爷,本以为好赚些家用,谁料刚来施恩,这东家就告假了。

    他现在的状态是骑虎难下,走也难,留也难,被困在了此县,将近一年了就没领到过薪水。

    现在既然是这番情形,郭平这个朝廷任命的正式县丞自然就是一县之主了,底下大伙也就统一喊他叫县太爷了。

    可他事先对这样的局面没料到半分,本来还想着自己只要听从上级的安排,当好县令的配角,这一下子就被推到了前台,要带领着全县各族百姓奔小康了。

    郭平还愣着呢,钱师爷带着下面众人呼啦啦的一跪,又喊道:“恭请老爷上座!”把他是生生的逼了上去。

    郭平看了看大堂上的乌木长桌和惊堂木、签筒等物,心想自己如何开这口下自己当官以来的第一道令呢?

    底下这三五人等都在看着自己,也不知道各人心里有着怎样的鬼胎。

    是不是像戏文里面演的县太爷那样,拍个惊堂木耍耍威风?

    “嗯,咳咳!这个钱师爷,本官今天是新官上任,本县的捕头衙役杂役等还不认识。我看这样,现在咱们就点个卯,你就给我介绍下这县衙里有哪些人吧!”

    郭平想着自己出来初来乍到的,还是点个卯,看看情况。

    这钱师爷也是料到有这一问,清了清嗓子道:“回东家!本县衙门六科吏员等皆为空缺,都头巡检等职务向来未曾配备。现有钱粮及刑名师爷共计一人,就是在下了。衙役计有三人,都在这里了,分别名为二能、三宝、四乐。另有杂役一名,无大名,外号小五,专门伺候老爷的!”

    钱师爷想着来了个做主的就好办了,反正自己一年没领到工钱了,就吃定在郭平身上。

    郭平听后笑笑:“二能、三宝、四乐、小五,一二三四五,这名字倒是好记!都是上任县令雇佣而来么?”

    钱师爷道:“二能三宝四乐乃是本县县令雇的,小五却是我从门口领来的流浪之人,我见这小五孤苦无依,就让他在县衙待着混口饭吃,还望东家见谅。”

    郭平不置可否,又问道:“本县可有捕头?”

    “这……”此言一问,这钱师爷是停顿了一下,没有搭话,就看了看那三个衙役。二能那三人也不开口,把头低低的,也不答话。

    郭平奇道:“怎么?这问题很难回答么?一二三四五数几个数几个人头也数不全?”

    钱师爷迟疑了一会,硬着头皮道:“本县实编捕头一名,带班衙役头目一名,皆为一人。”

    郭平道:“那就是还有一个人咯?人呢?二能,这捕头难道是你?”

    二能看躲不过去了,只好回答道:“禀老爷,本县黄捕头,这几日身体不适,正在家休息!”

    郭平想,看来这黄捕头就是自己为官上任的第一个考验,不把这个刺头收拾了,那这施恩县以后就没人听自己的了,注意打定便道:“二能,本官命你快去把黄捕头叫来,就说本官升堂点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