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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亦文说着就从怀中掏出了一本小册子,递给郭平道:“大人请看,在这本册子上,汇集了本身三十岁以下所有官员的履历,政绩,家世等等。当年曹孟德煮酒论英雄,我今天孟浪一把,也来一个草屋论英才。依我看来,在这年轻一辈的官员之中,若以能力和境界论,无人能出大人其右。请恕我放肆!今日假如是这册中的其他人过来,我是连门也不会开的!”

    郭平接过册子粗粗一翻,这册上果然是记录着各位年轻官员的种种履历,还有陈亦文标注的细细点评及过失分析,用心颇细,也不知这陈亦文是如何做到的。

    “不过,如今,这份册子是再也用不着了!”陈亦文接过郭平还回来的册子,随手便是扔进了旁边正煮着茶的火烫之中。

    纸张瞬间被点燃了,立刻窜出了几条火舌,只见火光映红之处,两人双手相握,皆是哈哈大笑了起来。

    上午两人相谈甚欢,眼看时间到了中午,郭平便直接让郭伍去周边的市肆中沽了些米酒和羊肉回来。

    陈亦文家中布置虽然简陋,没有奴仆和厨娘,可他料理食材来却是一把好手。

    市肆中拎回来一大块羊排,他并没有让郭伍动手切块烹饪,而是自己亲自动手,洗净之后就在屋子中寻了一根粗铁签,将肉横穿而过后就在火塘上直接烤了起来,烤的途中不时撒了些盐巴和细碎香叶,最多再多淋了一些米酒而已。

    “给!”陈亦文见烤的差不多了,用小刀直接切了一块羊肉,塞给了郭平。

    “这能吃么?”郭平是第一次见如此粗野的吃法,羊肉上面还滋滋冒着血水。

    “这有什么,我游历塞北,都是这般吃饭,有些部落连生吃的都有。”

    郭平大奇,用小刀切了一小快入口后,发现虽然卖相不好,可羊肉腥膻味道却不多,细细品味还有点微甜。

    “陈兄,你说这北胡之地有传说中的那么凶险么?”郭平边吃边问道。

    “唉,你要说塞北草原,天蓝草青,风景却是较美。只可惜蛮夷之族,野心太大,占了那么宽广的草原,却始终觊觎着我汉人江山。我多年之前去游历,汉人边境市镇大多是十室九空,几乎家家都有一笔血债。至于边关将士,更是枕戈旦待,夜不敢寐。只可惜朝廷积弱,堂上大员的精力都想着保住自己的官位和利益了,年年求和,年年受辱,可叹啊!”陈亦文说完,仰头闷了一大口酒,便不再言。

    郭平和郭伍在旁听了,内心也是嗟叹不已。

    饭毕后,郭平和陈亦文对接下来的安排已经商定好,郭平就在自己办公的庭院内安排陈亦文住下,以后陈亦文的正式身份便是汉昌府知府的首席幕僚,俗称第一师爷。

    三人餐罢出门,却只见门口停了一辆牛车,应该是陈亦文早就安排好的。赶车的车夫穿着简单,如今天气还是有点凉,却只穿了单衣,看来就是本村的人,见到陈亦文出来忙恭敬地道了声:“陈先生!”

    陈亦文道:“牛三,等我走后,你就进屋把我屋内的那几个书柜和大箱子装上,再把我的衣物被装收拾起来,东西都送到知府衙门的后门,到那后自有人和你对接。剩下的这几间草屋和屋子里的一些家伙什,我也都留给你了,就当做你这次出力的工钱好了。”

    牛三万万想不到天上是掉下了如此大的馅饼,欣喜之下,连地上的泥水也不顾,跪下就砰砰磕头,泥水溅得到处都是也不管,径自是千恩万谢。

    郭平也是惊道:“陈兄,这些都是你祖传下来的家业,难道就此都舍弃了么?”

    “士为知己者死!东家,我今日这一走,若是没能成一番事业,哪还有脸回来,那要这几间草屋何用?若是成了一番事业,又岂在乎这几间草屋?还不如做个人情,送与这村里的无房流浪之人!” 陈亦文刹那间是已经改了对郭平的称呼。

    郭平郭伍二人,听了都是目瞪口呆,佩服不已,这陈亦文,潇洒自如,果然非同寻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