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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林不知道马车走了多远,但他知道,马车早已离开了临滨镇。

    他又一次把头扭向马车窗户的位置,但什么都没有看到,几块木板整齐的钉在车窗上,完美的遮蔽了所有视线。这辆马车非常奇怪,被分成了两个车厢,前排的车厢里只有罗林,白长官和夏魔道三个人。后排的车厢不知道放了一些什么东西,只是透过薄薄的厢壁偶尔会传来几声像是孩子的攀谈。

    原来,这位白长官名为白清音,是魂煌帝国的一名少校。而夏魔道名叫夏桀,是一名帝国三级魔道学者。白清音简单给罗林介绍了一些学院的基本事宜之后就变得缄口不言,双手盘在胸前闭目养神起来。夏桀的表现倒是一如既往,一路手舞足蹈的说个不停。

    在夏桀滔滔不绝的演说中,大部分话题都集中在他对于自己的吹嘘,他反复的强调着他的各种光辉的历史,罗林一路上听的云里雾里,仅仅记住了一个听起来很厉害的名号:寒冰的夏桀。

    不过夏桀的穿着以及黑袍上的双龙胸针倒是令罗林提起了兴趣。在他询问之后,夏桀毫无兴致了给他简单的解答:

    黑色连帽长袍是帝国魔法师的普遍穿着,而各种胸针则代表了魔法师的等级。

    魔法师大体上来说分为五大阶级,由帝国权威机构在严苛的考核下给予专门认证,被称为:

    见习魔法师,魔道学者,魔灵,魔导师,大贤者

    而每个阶级又分为六个等级。夏桀的佩戴的双龙胸针是魔道学者阶级的专属,罗林注意到,在双龙周围分布着三颗小星,这代表着夏桀三级魔道学者的身份。

    就夏桀的话说目前这种“高级货”与他无缘,首先罗林先要作为见习魔法师经受一系列艰苦的培训,以他的资质来看,想踏入魔道学者的门槛至少需要五年。

    至于最高等级的大贤者,在魂煌帝国掌握魔法研习的500年历史中,也仅仅只出过一位而已。

    不过与白清音一样,这位人称“寒冰的夏桀”的秀逗魔法师,除了基本的一些信息以外,对于森罗军校也不愿意多透露什么。

    罗林很少觉得自己会憧憬着什么,但夏桀的话勾起了他深深的向往。对于每一位魂煌帝国的公民来说,成为一名帝国魔法师都属于莫大的荣耀。在此之前,罗林从未想象过他竟然有机会敲开魔法研习的门扉,十多年的贫苦生活就像一套沉重的连枷把他紧紧的束缚在一片小小的黑暗区域,而今天的机遇如同一缕阳光一般把这片黑暗撕开了一个口子。这一切令他感到无比的激动和兴奋。

    又过了一会儿,伴随着马车缓缓停下,此行的目的地终于到了。

    车门从外面被人打开了,显露出一片空旷的场地,夜色笼罩在这片场地的上空。一名头发花白的中年男子出现在了罗林的视野当中,在他的旁边整齐的站立着数十名帝国军人。

    “白少校,欢迎归来,这一路辛苦了。”中年人笑眯眯的说道。

    白清音麻利的翻出的车门,踢了一个正步,紧接着就是一个端正的军礼。

    “劳烦水上校亲自迎接,清音此次收获颇丰,请上校查验!”

    听了这句话以后,中年人的笑意更浓,他拍了拍白清音的肩膀,“不急不急,一路长途跋涉,还请白少校好好休息才是。”

    罗林此时还在马车里待着没动,夏桀突然凑到他耳边,用低不可闻的声音耳语道:“这老头儿叫水天明,是军校的最高负责人。别看他那个慈眉善目的模样,阴损着咧!”

    罗林转头看了看夏桀,后者朝他眨了眨眼睛。夏桀的这句话令罗林感到迷惑,他不明白为什么夏桀会对他说这个。

    白清音咳嗽了一声,夏桀收起了他那副狡黠的模样,拧着罗林走出了马车。

    水天明此时才注意到罗林的存在,他没有对夏桀致以问候,倒是向白清音露出了询问的神色。

    “这位少年名叫罗林。”白清音说道,随即他难得的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暗属性资质。”

    白清音声音很平淡,但是罗林听得出来,当他说到暗属性这三个字的时候,他在努力的调整着自己的声调,令其不至于因为兴奋而颤抖。

    “暗属性!”水天明怪叫了一声,引起了旁边几位随行军官的一阵骚动。这位中年人一个箭步跃到了罗林跟前,双手死死的掐住罗林的肩膀剧烈摇晃起来:“天佑我也!天佑我水天明啊!白清音!记你一大功!”

    罗林有些恐慌,他此刻觉得这位叫做水天明的军官就像是一只饿了几个星期的狮子,而他就是一盘刚端上来滴着血的鲜肉。

    “不准交头接耳!”水天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对旁边的几名随行吼道:“今天开庆功宴,为白少校接风!”说完,他看到了晾在一边半天的夏桀,夏桀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向他吹了个口哨。

    “哦……还有夏魔道,今晚不醉不归!”

    一阵欢呼声响起。在这一片欢呼声中,罗林有一些恍惚,他看到马车的后车厢打开了,几个和他年纪差不多的少年从里面走了出来,一片迷茫的眸子似乎盯着一些什么。罗林顺着他们的眼神看去,森罗军校的身影在这片夜色下若隐若现,就像一只由巨石堆积而成的怪兽,密密麻麻亮灯的窗户仿佛怪兽的眼睛,透过夜色贪婪的注视着他们这几个年轻的生命。罗林不知道迎接他的会是什么,眼下这种不合乎常理的氛围在他的心里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一个他不愿意想起来的画面充斥他的大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