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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一章:枪击现场

    李兆手里拿的,正是我捡到的那把上了锈的手枪。

    我不可能日日夜夜把半公斤重的铁家伙装在口袋里,我把它藏在了我的车座下,不知道李兆怎么找到了它。

    这个问题必须我来解决。

    我慢慢走近李兆:“李兆,你不要激动,好不好?”

    他猛地把枪口对准了我:“你知道我的智商有多高吗?我瞄你的眼睛绝对不会射中你的鼻子!”

    我停下来,继续说:“我们是你的朋友,你的救命恩人,我们不是你的敌人,李兆!”一边说一边继续朝前迈步。

    老实说,我觉得这把手枪不可能打响,只是我不敢冒这个险。

    他晃了晃手枪,狂叫起来:“×你妈,我让你站住!”

    我再次站住了。

    他继续叨叨咕咕:“我知道,你们是为那2000万来的!笑话!我会给你们一分吗?做梦吧!”

    我咬咬牙,继续朝前迈步,这时候,我离他只有七八步了,只要再移动四步,距离就够了,我会突然弯腰扑向他,托起他举枪的胳膊,并且把他撞翻在地。我有这个把握。

    我听见浆汁儿低低地叫了我一声:“周德——东!”最后一个字的发音很重,就像石头砸在地上——“咚”。她的音调很着急很愤怒,换了平时,肯定是吼出来的,但是现在她怕惊到李兆,只能压制,因此抖抖的。

    我心里很痒痒,我固执地认为,我真的有这个把握的。再让我走出两步……

    李兆后退了一步,突然狂躁,声嘶力竭地喊道:“我弄死你!——”

    “啪”一声,他扣动扳机了!我的脑袋一晕,双腿就软了。

    就在这时候,李兆突然把枪口转向了另一个方向,那个郑太原走出了小帐篷,愣愣地望过来。

    李兆看到他,就像看到了恶魔,双眼圆睁,疯狂地再次扣动扳机,一声巨响,我全身哆嗦了一下,第二次枪真的响了!

    我感觉那个郑太原跄踉了一下,接着就坐在了地上。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本能地扑过去,一下把李兆撞倒了,死死抓住他握枪的手,却发现他的手是空的,手枪摔了出去。我慌乱地爬向那把枪,把它抓在了手里。

    张回和魏早冲过来,把李兆摁住了。

    浆汁儿、徐尔戈和号外跑过来,我隐约听见浆汁儿哭着问:“打着你了吗!”

    我清晰地记得,李兆第一次开枪的时候,那个黑洞洞的枪口是对着我的脑门的,我摸了摸脑袋,没有血。

    浆汁儿说:“天哪!出血了!”

    我感觉脸上木木的,摸了摸,有血,那是刚才我撞倒李兆的时候,他用手抓的,他的指甲很长了。

    我木木地转头看了看,布布、孟小帅、跑到了郑太原跟前,急切地说着什么。

    帕万也走到了我的跟前。

    白欣欣似乎傻了,一直站在原地。

    我在地上坐了足足有五分钟,渐渐回过神。

    我站起来,把手枪装进口袋里,对浆汁儿说:“给我点水……”

    这时候我才发现我的嘴唇那么干,嗓子是嘶哑的。

    浆汁儿赶紧拿来一瓶水,举到了我的嘴前。我接过来,自己咕嘟咕嘟喝了半瓶。然后我对面前的几个人说:“我没事了,你们去看看老郑。”

    徐尔戈和号外就跑向了郑太原。帕万看了看他们,也跟过去了。浆汁儿依然留在我身边,她说:“你以为你是电影里的英雄?子弹会绕着你飞?”

    我喝水。

    停了停,浆汁儿又激动起来:“我就想不明白了!刚才他明明拿着枪,他明明已经疯了,你怎么就敢迎着枪口往上冲?”

    我说:“我没冲,我是朝前走。”

    浆汁儿吐了一口气:“是啊,你没冲,你朝前慢慢走,正好给他时间瞄准!我的天!”

    白欣欣终于动了,他走到我跟前,冷冰冰地问:“哪来的枪?”

    我说:“我的。”

    白欣欣盯住了我:“你带着枪?”

    我说:“进了罗布泊之后,我在沙子下捡的。”

    白欣欣说:“你觉得我会信吗?”

    我说:“由你吧。”

    白欣欣又说:“你为什么不对大家说?”

    我说:“我屁股上有颗痣,也需要告诉你吗?”

    白欣欣说:“你威胁到我们的安全了!再说,你私藏枪支是违反法律的,懂吗?”

    我刚刚受到惊吓,尚未彻底缓过来,面对白欣欣的逼问,怒火一下就窜了起来,我不想再跟他讲理了,直视着他的眼睛,说:“在这个死亡地区没有法律,只有弱肉强食的法则,你懂吗?”

    白欣欣也怒了:“什么意思?你要动粗?”

    我掏出枪,对准了他:“我的意思是让你闭嘴。”

    他后退了一步,果然不说话了。

    我一边恶狠狠地盯着他,一边卸下了**,把剩下的5发子弹扔在地上,踢着沙土埋上了,然后把手枪远远地扔了出去。

    李兆哭起来,他倒像一个受到惊吓的小孩,魏早和张回把他关到了我的车上。

    我不再理白欣欣,走向了郑太原。

    布布和孟小帅把他扶进了帐篷。

    我走进去,问:“打着哪儿了?”

    布布正在给郑太原缠绷带,她说:“右肩膀。”

    我说:“子弹呢?”

    布布说:“他自己抠出来了。”

    我说:“用手?”

    郑太原说:“射的不深。”

    布布说:“他抓把盐土擦枪眼!”

    我说:“我们不是有消毒和止血药吗?”

    郑太原说:“没事儿,土办法,用惯了。”

    布布说:“真的不流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