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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震天心里老早就有将柳絮杏认做媳妇的打算,这下见一双小儿女们的互动,便脱口说出要订下这门娃娃亲,还将一块随身带着的龙凤玉玦,将凤佩给了柳絮杏,龙玦交给了夏晏非,笑称那便是他俩的定情物。

    “小絮杏,如果多年后,晏非想反悔不认帐,你就可以拿着这块凤佩上音堡逼亲,知道吗?”

    面对夏震天的交代,柳絮杏一脸惊讶,圆睁着眼,呆呆地傻看着夏晏非好久好久,心儿莫名地怦怦直跳,甚至小小的脑袋瓜里还开始认真的幻想属于他们的未来,会是什么样子?

    谁知夏晏非居然当头兜了盆冷水下来,酷着一张脸说:“我不会娶她。”

    听他那么说,恼羞成怒的委屈,令她像只浑身带刺的刺猬,粉拳捏紧也跟着大声驳斥:“哼,我也不想嫁给你。”

    即便当时他们激烈反对,可是一双长辈却仍是拍板定下这门亲事,完全不给他们抗议上诉的机会。

    韶光荏苒,原本反对当年娃娃亲的她,却因为家门惨遭巨变,爹爹下落不明,再加上柳家老管事的临终交待,她只好厚着脸皮来到苍山,踏上音堡的领地,寻求夏晏非的奥援,但为什么她会在此时,将眼前的人,联想成那个他呢?

    难道……

    原本眸底积满怒火的柳絮杏,这会儿却唇角噙着一丝诡异的弧度,轻挑眼梢,以带着揶揄戏谑的眼神睨看着他。

    “我认得你,你不就是那个以仅十岁之龄,便已熟弹上千卷琴谱,搏得当世奇才名号的夏晏非吗?怎么?号称能过目不忘,智慧与琴技堪称奇葩的传奇人物,却连熟人站在眼前,你也不认得了吗?”柳絮杏边说,还双手环胸,仰了仰她线条优美的秀颔,丢给端坐在琴座上,至今尚未变换过姿势的男人一抹鄙夷的笑容。

    哈哈哈!果然小时了了,大未必佳,幼时那个总爱以高傲的眼神,睨视一切的夏晏非,大家不是都称赞他很聪明吗?而今他连自己的未婚妻近在眼前,也慧眼不识,岂不令人笑哉?

    清俊脸庞有些微颤动,他调转视线,将深炯的眸停留在他面前不远的柳絮杏脸上,良久,他才语气徐缓地道:“姑娘既自称是熟人,不妨告知芳名。”她的脸面生的紧,夏晏非的记忆里没有她。

    “你不是聪明人吗?怎么会连我的名字也记不住?”太差劲了吧?虽然柳夏两家并非年年皆有相约聚在一块儿,可是距离上回她踏上音堡拜访,不过相隔十年,而今她仍然能凭印象认出他,为什么他却记不住?摆明就是不把她当回事。

    眼前女子咬牙眯眼的凝觑眼神,搅不动夏晏非坚如盘石的心绪,他默默的将视线多停留在她质问的眸一眼,便径自收拾琴具,打算离开这失去清静的崖顶。

    见夏晏非连屁都不吭一声,连她到底是哪家旧识,何方远亲,半点兴趣也无,就打算拍拍屁股走人,一股无名火猛地烧起,她恨恨地跺脚低咆:“夏晏非,你给我站住!”

    已将琴斜背在身后的夏晏非,对于柳絮杏的叫唤充耳不闻,仍旧以徐缓的脚步,背对着她前行。

    眼见要找的未婚夫就近在咫尺,可是对方既记不得她,就连她唤出他的名,他也丝毫不在意她的身分,摆明将她视若无物,而她──原想以言语奚落他的目的,非但没有达到,现在反倒要拉下脸来求他。

    “夏晏非,你等一下──”柳絮杏喊住他,那抹高大颀长的身影,终于如她所愿的停下。

    他微微侧过身子看她,等她接着说下去。

    瞅看了他疏冷的侧容一眼,她蠕动双唇,眉心紧蹙,一股难以名状的委屈快速地堆满胸臆。

    好家伙,竟然把她忘得一干二净!

    “你还认得这个吗?”她自怀中取出凤佩,熟悉的图纹,勾起夏晏非的记忆。

    “你是柳絮杏。”他用的是肯定句,但目光却紧锁在玉佩上,而非她的人。

    “没错,是我。”见他的反应是认出玉佩而非她的人,柳絮杏胸口的窒闷更加难受。

    他果然是认佩不认人……

    深邃的目光从她手中的玉佩,移到她的脸上,夏晏非冰冷的外表下,隐藏着旁人看不透的情绪,“你来音堡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