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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哄睡了弟弟之后,由于新换了环境,冬妹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

    自上元节母子三人分开后,因陈世美迟迟不见潘氏寻来,后来她又突然出现在他的寿宴上羞辱揭露他,所以他气得要命,几次问冬妹,在他没遇到她们娘几个之前,她们住在什么地方,同什么人来往。

    冬妹可不是深宅大户里养大的小姐,她已经懂得了不少男女之事以及人情世故,知道娘和秦永之间不光彩的事情决不能让爹知道,所以她始终没透露过秦永其人及他家的地址。

    她一直以为那晚,娘被爹爹踢下了马车后,回了秦永家,虽然心里埋怨娘为了那个男人不要他们姐弟,但她也知道是爹先娶了公主不要娘的。娘现在跟着秦永过快活的日子,爹也娶了公主,恩恩爱爱的,这世间唯有他们姐弟二人是多余的。

    她用被子蒙住了头,在被窝里轻轻啜泣着,从今往后只有她和弟弟是最亲的亲人,只有他们两个相依为命。

    当陈世美回到紫溪苑时,门外站着一溜儿垂等候吩咐的侍女。他推开门进了屋子,步入内室,见地上一片狼藉,公主趴在床上一动不动,便微微皱了下眉头。

    此时正值他将要大展宏图之际,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公主闹将起来,虽然她多数情况下还是讲道理的,但女人一旦嫉妒起来,后院起火,就怕会坏了他的大事。于是想了一下如何能让公主消气的对策,有了主意后,走到床边,把被子打开轻轻盖在公主身上,然后坐在床边叫侍女进来收拾。

    公主装睡,心里想着要如何把陈世美撵出房。

    侍女们收拾好了内室,陈世美挥退了她们,自己脱去外袍,厚着脸皮上床挤进了公主盖的被子里,见她还是没反应,便伸手为她解衣。

    公主本不想理他,可是他的手并不老实,解完了外衣又去解内衣。便火气上来了,把被子全都拽到自己身上来,严厉地说:“驸马,本公主今晚不舒服,不用你侍寝了,回你的书房去吧!”

    虽然公主的面容和语调够严肃够凛冽,但她此刻躺在被窝里,衣衫不整、香肩半露,这使得公主的威严大打折扣。

    陈世美好笑地说:“我冷了,快让我进去。”说着,扯过被角就要往里钻。

    他竟然还笑得出来?

    公主气得按住了被子不许他进来。

    陈世美便与她撕扯着,最后仗着力大,挤进了被子里,胳膊一伸就要把公主搂进怀里。

    从未见过他如此无赖的模样,公主忍住怒气,双手抵住他的胸膛问他:“陈世美,现在这屋里没有外人,你同我说实话,那俩孩子是不是你亲生的?你放心,与你夫妻一场,而且父皇眼下正重用着你,我不能把你怎么样,我只是不能容忍你骗我。”

    陈世美收了笑意,盯着她的眼睛,低沉的声音无波无澜地回答:“是。”

    公主一听顿时怒火攻心,没想到他就这么轻飘飘地承认了,他果然是个彻头彻尾的大骗子!

    她蹭地坐起来,抬手狠狠地甩了他一耳光,然后感觉一股腥甜窜上喉咙,急忙头朝床外,忍不住地喷出一口血来,随即瘫软下来。

    陈世美见了一阵心惊,急忙起身大喊来人,让侍女快去请太医来。

    紫溪苑一阵忙乱,太医诊脉后回禀陈世美道:“驸马,公主这是旧疾复。现在的这个时令,只要精心调养,平心静气,是无大碍的。”

    陈世美放了心,等太医开了方子后,命令侍女去熬药。

    陈世美守在床边,在暗淡的烛光下,看着一直昏昏沉沉地睡着的公主,一阵阵烦心。

    等侍女端过药来,他轻轻地叫醒了公主,小心翼翼地亲自端着药碗喂她吃药。

    喝了药后,公主疲惫地说:“驸马,夜深了,明儿还要上朝,你去书房睡吧,我这是老毛病犯了,与驸马无关。”

    “你这个样子,我哪有心思上朝,明儿告一天假,我今晚在这儿守着你。”说完,挥手示意房内伺候的下人都退下。

    侍女们都下去了,只有乳母站着没动。

    陈世美盯着乳母,眼神渐渐地严厉起来。

    乳母顶着他的压力,大着胆子说:“驸马,太医说公主的病要精心调养、心平气和。今晚那俩孩子给公主的刺激实在是太大了,请您还是去书房吧,老奴会精心地照顾公主的。”

    陈世美的眼里绽出寒光,阴沉沉地一笑:“我是公主的夫君,自会好好照顾她。嬷嬷还是下去吧!”

    乳母岿然不动,站在原地与陈世美对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