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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等待的过程里,她设想了好几套说辞,歇斯底里的,气愤填膺的,徐徐善诱的,悲情不已的,楚楚可怜的,尖酸刻薄的,等等,凡是觉得可以打击对手,达到目的的她都认认真真的想过,演练过。

    然而……

    当她看着提着行李,缓缓走下楼梯的林听,设想的话一句也说不出口,那瞬间她想到了心如死灰。

    林听也没想到家里还有人,尤其这个人是此时的她最不知如何面对的凌楚翘。

    当即愣住,随即又继续迈开脚步,到了楼下,将行李放下,走到凌楚翘面前,静默片刻,艰难却又异常诚恳地说了句,“对不起。”

    对不起,这个世上最为苍白无用的话。

    “你……”或许是被突然的道歉震懵,又或是被她身上的忧伤感染,凌楚翘看着她,好半响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你这是要干嘛呀?”

    真就这么走了?

    她想了一个多小时的台词还没开始用呢?

    关键,她怎么就这么舍得呢?

    林听没有回应,神情复杂的盯她看了一会,一个点头包含几重意义,转身走回去,提起行李箱,大步迈向大门方向。

    凌楚翘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她瘦弱却挺得笔直的背影,半响,直到她人走到门口换好鞋子才反应过来追过去,“喂……”

    林听回头。

    凌楚翘跑到她面前,“你真的要走了吗?不用再考虑下?”

    “……”不是一直希望她离开,现在又是什么意思?林听皱眉,“你还有什么事吗?”

    “我……”目的已达到,她能有什么事?她什么事都没有了,只是,“你就这样走了,他回来会生气的。”

    不仅会生气,说不准还会大发雷霆,殃及无辜。

    原来是担心这个。

    “我会找机会跟他说,不会怪到你头上的。”不需要什么机会,事实上她已经留言说明缘由了。

    以他的智商,就算她什么都没说,他也应该猜得到原因的。

    “哦……这样啊。”凌楚翘喃喃,待她跨出家门后又连忙叫住她,“哎,你准备去哪呀?”

    林听再度回头,眉头紧皱,她觉得这个女人今天很奇怪,很不符合常理。

    “咳。”凌楚翘自己也觉得自己莫名其妙,但还是尴尬的说道,“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说我送送你吧?”

    “不用了。”林听拒绝,下意识不想让她知道自己的行踪。

    “还是送送吧。”凌楚翘坚持,“你等我一会,我进去拿钥匙。”

    不等林听再度说出拒绝的话,她已经转身小跑进去,没一会就挎着包出来,对着林听微笑,“走吧,他每天让保镖跟在你身后,没人给你打掩护你自己是避不开的。”

    拖个行李箱,恐怕还没走半个小时就会被收到消息的钟斯年给逮回来。

    钟斯年派的保镖跟着林听却不会干涉凌楚翘,所以当林听坐着凌楚翘的车离开时,并没引起注意。

    行了一大段,确定没被跟上林听才扭头看向驾驶座的人,“就放我在这里下车吧。”

    “这?”凌楚翘左右看了看,轻笑,“大马路上,又没有酒店,你打算住哪,告诉我,直接送你去就好了,反正我又不会告诉别人。”

    她选择相送,可不是单纯为了帮她打掩护的。

    这件事上,林听有自己的坚持,“谢谢,但真不用了。”

    两人又就着这个问题说了几句,最后凌楚翘停车放她离开,她想,她可以在她离开后暗中跟着,然而当她看到林听搭着公交车,转向地铁时,她懵逼了。

    尤其当她自己走进地铁站却不见林听人影的时候。

    成功避开凌楚翘,林听拦了辆车,到距离公司较近的地方,找了家快捷酒店当做暂时的落脚之地,然后给中介打电话。

    距离她登记信息已过好几天,中介那边一直没有给她消息。

    这一次仍不列外。

    林听紧皱眉头,语气冷了下来,“押金退给我,房子不用你们找了。”

    没有亲身经历过,但基本的服务意识她还是懂的,像现在这种情况她只能想到一个原因,有人找过中介,阻止她获得房源。

    这个人是谁可想而知。

    她只是不明白,他这么千方百计地留下她用意何为?

    推掉中介所,林听决定乘着三天假期,自己找房子,她觉得自己要求不高,找一个安身之所应该是件很容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