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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办法!一定会有办法的!

    易山一路狂奔,木屐撞在地板上发出“咚咚咚”的巨响。让原本很安静的庭院震得沸反盈天。

    书房!对!师父的书房!

    那里包罗天下奇书,一定会有办法的!

    不仅是救国,更要救人!

    易山停了下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倚着墙小歇了一会,干咳了一声又朝书房的方向奔去。

    但靠近书房时,他渐渐放慢了脚步。

    鲛人超乎想象的听力告诉他:书房中有人!

    如今国师府的下人走的走,散的散,只剩下他和师父二人。书房里为何会有人?

    答案显而易见:贼!

    他本想加快脚步进去将其抓一个现行,但转而又想:如今乱世,谁都不容易,若不是生计所迫,谁又会做贼呢?

    罢了罢了,不如成人之美……

    他默默地脱下木屐,赤脚想着书房走去。

    开门,书房中一片狼藉。

    易山不禁苦笑,弯身下去将散落于地的书一本一本捡起来,整整齐齐地堆在书桌上。

    这可是师父的一生心血啊。

    他一开始其实也不是很能理解,师父身负天下之才,天文地理无所不知,三教九流无一不精,又掌握罗山秘术,大可以去一个更好的国家一展手脚。为何一定要在瓦当这么一个小国坐以待毙?

    师父聪明一世,竟也会在这种事情上犯错误。

    他当时觉得他永远都不会懂。

    但现在,自己也在做着同样的事,犯着同样的错。

    ……还是不懂。

    他把地上的长灯翻过来,长叹了口气。

    他看着书案,突然愣住了。桌上的金丝笔、玉砚、长青纸、观山墨一样未少!

    他坚信没有一个贼会放过这些东西。

    他咽了一口口水,一跃而起,飞快地翻动着地上和书案上的书和图纸。

    兵法,在!

    阵法图,在!

    军屯图,在!

    ……

    他倒吸了一口气,整个人摊倒在了地上。

    片刻后,他又手忙脚乱地夺门而去,连鞋也未来得及穿,直接踩在冰凉的石板上奔向了大街……

    “说!你偷宫图究竟是何目的!”易山单手掐住一个年轻人的脖子,活活地将他按在墙上,怒吼道。

    这个年轻人他认识,曾经在国师府里当过小厮,手脚很麻利。

    本来追出来也是很难找到人的,结果经过一个转角的时候刚好就看到这小子慌慌张张的样子,还背着一个大包裹,估计他也是第一次做贼,一看到易山就紧张得扭头就跑。易山眼见不对,两步三步追上他。抓住一看,那个包裹里装了漫漫的金子。

    “少…少主饶命!”少年胀红了脸,不停的挣扎。

    “那你告诉我,是谁!是谁指使你来的!”易山的怒火仿佛已经可以喷到对面脸上了。

    “我不知道……额!”

    易山的手指几乎都嵌入了对方的肉中。

    “说!实!话!”

    “真的!真的不知道!”少年几乎都快哭了,“是……是一个黑衣人!”

    易山的手松了一下。

    少年不禁觉得松了一口气:“那个黑衣人说,只要我去国师府偷到皇宫布局图,他就能给我丰厚的报酬……少主你知道的,我娘和我奶奶身体都很不好,现在都在打仗要价又那么贵……”

    “……”易山无力地把手放了下来。

    “少主……”

    “算了,你走吧……”易山叹了口气,“回家好好照顾两位老人。”

    “少主对不起……”少年跪下,朝易山磕了一个响头,起身像逃一般地跑了。

    易山吸了吸鼻子,看着远方城墙上弥漫着的沙土。

    “要变天了……”

    “什么!”丰越突然跳起,接着又是剧烈咳嗽,“有人欲行刺陛下!?”

    “是!千真万确!师父,我们要不要进宫?”易山看着师父羸弱的身体,不由得再次皱眉。

    丰越深吸了一口气。

    一国不可无君。

    在战乱之时,最忌君王更替。

    冯?阿道夫,没想到你为了胜利,居然干出这种下流之事。

    作为一代军事天才,为了所谓的名利,竟不择手段至此……

    年轻国师那冷若冰霜的俊脸上,泛起了一丝嘲讽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