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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背包,不知道被洗过多少次,缝隙间都有些裂口了,一双布鞋,也不知道底子是不是被大城市的水泥路给磨通了,一身迷彩服,洗的发了白,长发披着,挡着他的脸,和那只受伤的眼睛,小区的灯跟着他的身影,从两个方向拉出了长影。

    少年就那么一步一步沿着进来的路向小区外边走,他脸上是北方家人的倔强和执拗,墨镜在夜里更像个杀手。

    在公交车上,他紧紧地抱着自己的小包,生怕有人抢一样,可当王艳鄙视他的时候,他像个坏蛋,将自己搂在了怀里。

    他没有乡下人刚到县城时的呆板,他幽默,他挨打,他也忍让,可也还击,他忍让的时候一声一吭,他打人的时候,却是那么的刚烈。

    一个放翻了四个人,却为了王艳不受影响而选择了离开,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到底是为什么,他的行事读高中的王艳看不懂,她十七岁的小脑袋,不明白眼前这个同龄人的怪异和诡异,倔强和调皮。

    同在一片天空下成长,为什么他那张俊脸会有一道刀疤让他看上去邪恶,让他不得不走路的时候低头。

    王艳小的时候,父母四处跑生意,他是看着父母像乞丐一样,对人笑脸相迎,那份辛酸王艳一直没明白,觉得父母没有尊严,活的下贱。

    可不知道为什么,她看着少年影子的时候,她却忽然明白了父母是何等的不易,她的泪水下来了,他拿起了自己的小包,边跑边换鞋子向少年追了去……

    ……

    上了雪佛来车的学生韩平安还没有从刚才发生的一幕反应过来,到现在他感觉自己似乎还在做梦,他低声问:“刚哥,这孩子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这么厉害。”

    要打断少年腿的中年人吴刚,脸肿的像猪头,鼻梁上脱掉了一怪皮,血水沾满了嘴唇,他用纸捂着鼻子:“这他妈的都是什么事,怎么遇到一个这样的憨货,要是这事传出去,他妈的也是丢尽人了。”

    “放心吧,吴哥,没人说出去的,只是虎哥那边怎么交待?”挨了一拳,左脸眼睛变成了熊猫眼的王小六问。

    “照实说啊,打不过就打不过啊,你说这事派给谁不好,非让我们来,谈虎生这人也是的,什么缺德事都干,有的是人,非他妈的不放过我,过分。”吴刚说。

    “吴哥,这也怪你,你平时干吗老是和虎哥不对付,谁让人家是混社会的,跟上边有关系呢,你说我们这些当保安的,可不得受人家牵制,忍忍吧,你看看小熊他们,对谈虎生说话客气不就没事。”

    另外一个青着眼睛的毛光辉捂着自己的脸,对吴刚说。

    “闭嘴,你们要是愿意给人当孙子,见人低头哈腰,是你们的事,别跟我说。”吴刚生气的大骂,骂人时,张的嘴太大,牵动了伤口,痛的他直咧嘴。

    吴刚是一家夜总会的保安,这事他是不想来的,可是夜总会管事的谈虎生就让他干这个事,说什么干好了给十万,干不好就滚蛋。

    谈虎生是凤凰夜总会看场子的,在山城区实力不小,他不当保安,却管着一群保安。

    吴刚四十岁了,好不容易混的管了几个人,拿的工资高点,没啥本事的吴刚只能硬着头皮来干这事了,这人没本事倒算了,可脾气很大,好面子的谈虎生喜欢人家对他点头哈腰,可吴刚就是不干,要不然谈虎生也不会让他干这种事。

    这是要逼着吴刚滚蛋的意思,可昊刚也知道,这工作丢了日子就不好混了,没办法之下,就答应了谈虎生,来打断给了王昊一脚,得罪了花都宏图集团大少爷的人。

    他是第一次干这事,下了很大的功夫,可最终还没落个好,挨了打不说,还不知道怎么交待,谈虎生因为吴刚的脾气,一直不太待见他,这次肯定得借题发挥。

    一想这事他一个头两个大,现在他怕谈虎生还是其次,最怕的是这事传到了谈虎生的主子王昊追求的女孩欧阳文静耳里,那时候他就不止是丢工作那么简单了。

    “小六子,你不是说你有个什么亲戚开着一个什么厂吗?怎么样,要不要人。”

    “要人倒是要人,可是规定只有三十五岁以下的,恐怕。”王小六吞吞吐吐地说,他当然知道吴刚问自己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