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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下,炎京城内的各条街上已是行人稀少。两旁的门店俱都打烊,只从窗户里透出昏黄的灯光。城西的柳树巷,地处京城的偏僻地带,此时更是一片幽静。

    陶府老宅是这一带颇有名的地方。只因它是朝中一姓陶的大臣在任时的府邸。几年前那位大臣告老还乡,举家迁回原籍,便将这处宅院出售了。这里的居民都知道陶家卖了此宅,却不知买家是谁。偶尔有几个家人仆妇样的人出入,也从不和人交往,显得颇为神秘。

    一阵马蹄声打破了这片幽静。转眼间一匹骏马便来到陶府老宅的近前,只是马上无人,早有一人来到门前用力的扣动门环。他的脸上还蒙着黑巾,怀里抱着一个人,那马竟是跟在他的身后回来的。

    不多时门内便有人答应“来了来了。”到了门边问了句:“是少爷吗?”

    “是我。”来人沉声答道。

    大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一看之下,开门人一惊:“你是。。。。。。”

    那人一把扯下蒙面黑巾,边抱着人往里走边道:“告诉李婶烧些热水送我屋里。”

    开门人已回过神来,连声答应着,将马牵进去赶紧关了大门。

    那人疾步来到房中,将怀中人放在床上后,点亮了屋里的蜡烛。秦焰那张俊容出现在烛光中。他眉峰微皱,将蜡烛拿到床边固定,看向床上的穆雪晴。

    此时的穆雪晴已然昏睡不醒。她乱发敷面,身上的衣服沾满了血污,望之令人担忧。秦焰在床边坐了下来,定定得看着这张让他魂牵梦萦的容颜,想起此前的情景,禁不住让他感到一阵后怕:如果他去得不够及时,那会是怎样的一种结果?

    自穆雪晴走后,他那几个友人也没了游玩的兴致。几人意兴阑珊,随意逛了一圈,到贵宾楼用了午餐后,便回了悦来客栈。秦焰嘱咐他们好好休息,明早启程回家。然后他借口探访京城旧友,来到了他爹秦铁英几年前买下的陶府老宅。他在宅子里一直等到日落西山月上柳梢也没等到穆雪晴,心下焦急万分,便离了宅院前去寻找。但他不知道穆雪晴是否已经接了母亲进城,是不是正往约定的地方赶,是以他一路留意着,生怕和穆雪晴错过了。

    等他来到尚华门时天已大黑。距离关城门的时间已不远了。却一路都没发现穆雪晴的踪影。他心里产生不好的预感,着人问清聚友观的位置,打马直奔而来。等看到围在观前的执着火把的官兵,听到观里面传出的打斗声。他即从马上纵身飞起,跃过官差,并顺手夺了一人的刀。人还在空中,就看见了那官差挺刀刺向穆雪晴的一幕。他一丝迟疑也无地全力将刀掷向那官差,官差倒下了,穆雪晴也倒下了。那一刻,他的心几乎沉到了湖底。

    林芝为了女儿甘愿赴死虽让他动容,但他却顾不了那么多,只能带着穆雪晴先离开。

    他不知穆雪晴的伤势如何,知道必得先看看她的伤势。凭着记忆,他抱着穆雪晴砸开了一家医馆的门。老大夫哆哆嗦嗦为穆雪晴检查后说,伤口尚浅,刚触及皮肉,没有大碍。他悬着的一颗心才算落了地。他让大夫简单处置一番后,要了一大宗止血疗伤的药品和包扎用布,便直接来到陶府老宅。他明白,正是自己那一刀先命中官差,官差虽刺中穆雪晴却瞬间失了力道,穆雪晴才逃过一劫。

    烛火“啪”地一声轻响,将秦焰的思绪拉回来。他站起来,将身上的外衫脱下,露出一身白色的中衣。门外响起动静,是家人将热水抬了来。还带来两个盆。四十多岁的李婶跟进来道:“少爷,还是让奴婢来吧。”

    “不必,你们都出去吧,有事再叫你们。”秦焰果断地道。家人顺从地退了出去并带上了门。

    秦焰将水倒些在盆里,把从医馆带来的布撕下一截,在盆中洗了洗,走过去俯下身,拨开穆雪晴脸上的乱发,轻柔地、仔细地为穆雪晴擦拭着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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