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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车上惜雪紧靠着车门望着车窗外面,随着车子的行驶她开始有点后悔,不该冲动的答应去父亲家,毕竟两天前她才和白煊宇分手,而且还是她提出来分手的要求,要是见到了白煊宇之后后悔了怎么办?心软了怎么办?那所即将到达的大宅在她的心里是犹如芒刺般的存在、是提醒她父亲背叛家庭的证据、是她心中阴影的一部分,十年来她和哥哥都回避着那里,就算要在附近路过也会不惜绕上远路避开那里,每想到父亲和另一个女人在豪华的住宅里幸福的生活,他们就会不自觉的想起自杀的妈妈,对他们兄妹来说那是一种刻骨的折磨。

    惜雪知道自己作决定的时候的确冲动了,当时她听到白煊宇的妈妈说他病的很重的时候心一下子就乱了,再看到面前紧抓住她衣服不放苦苦哀求的女人,使她想起了自己的妈妈,要是换成是自己的妈妈又会是什么样子,不由得心就软了,没有仔细想清楚就坐上了车。

    脑中又出现白煊宇的样子,想到那个现在被高烧折磨着的人,惜雪还是狠不下心在半路下车,在家里给哥哥留了字条说明了去向,不知道哥哥看到后会闹出什么事来。怀着坠坠不安的心情随着车子的行驶,惜雪透过车窗已经能看到那所房子了。

    这是惜雪第二次走进这[一^本^读^][]所她父亲花费巨资,从欧洲买回来的城堡式建筑。这所城堡在欧洲算是很有历史的,当时买下它的消息甚至还上了报纸。当时是将城堡的每一部分都拆装下来标记打包运回国来的,运回国后再由工匠按照事先绘制好的图纸和标记重新拼接起来,重新组装好后又花费大量资金对城堡的外部与内部进行了彻底的修缮与装修,花园也是按照欧洲风格建设的,其中栽种的花草与喷泉等等都是按照煊宇妈妈的喜好建造而成,当整座住宅建好后看上去就像是从童话书里搬出来的一样,可以说主人煞费苦心。

    惜雪还记得第一次走进这所大宅子时的情景。那是十年前的事了,她妈妈举行丧礼的前一天,哥哥牵着她的小手到这里来恳求父亲去参加丧礼,虽然哥哥并不想见到父亲,却希望他能出现在母亲的丧礼上。她和哥哥都穿着黑色的丧服,他们是走路去的父亲家,她那时还小走不动有一半的路是哥哥背着她走过的,他们两个走了很久才到父亲家。那天父亲并不在家,听佣人说煊宇妈妈病了,父亲陪她一起去了敖德萨疗养,当时哥哥难看的脸色印刻在她心里好多年都不曾消失。

    惜雪的妈妈和爸爸当时虽然分开了,可怎么说也是夫妻多年,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更何况两个人还有一双儿女,惜枫没想到父亲居然在母亲丧礼前夕,带着那个可恶的女人去国外疗养,叫这对小兄妹怎么能不伤心?他们两个是含着眼泪离开的,从那天起他们兄妹在也没有踏进过这个父亲为另一个女人打造的理想家园。

    载着惜雪的车子到达目的地的门口,盘花的镂空铁门自动打开,车子驶进大门,矮矮的灌木围墙围在车道的两边,灌木围墙上还缠绕着盛开着红色蔷薇的藤蔓,灌木围墙的里面是修剪的齐整的草地,红色与绿色最为传统搭配,也是彼此最为和谐的映衬,虽然传统、却不俗气,一看就知道是经过精心的设计与打理。

    汽车在城堡的大门前的小型喷泉下停住,喷泉是汉白玉雕琢而成的,是位古代打扮的美丽的希腊少女双手拿着陶罐倒水的样式。西装革履的男仆在汽车停下来后,走过来打开车门恭恭敬敬的叫了惜雪一声“雪小姐”。自从父亲抛弃妈妈,随着家里经济的逐渐萎缩,没有钱在请人来做家务,佣人一个接着一个的被辞退,就连惜枫的家庭教师和从小照顾她和哥哥的保姆都被辞掉了,从那时起也就没有人再这样称呼过她,转眼已经十年了。

    这声“雪小姐”使惜雪想起了自己小的时候,那时妈妈还有外公外婆都还在世,家里的经济状况也非常的好,那时的她和哥哥就像故事书里的小公主与小王子一样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那衣服来说,就算一天换上五、六次也穿不完,全部的家务事也都由佣人们来做,当时家里的佣人也不少,他们都是那样称呼自己为“雪小姐”,称呼哥哥为“枫少爷”,有爸爸疼着、妈妈爱着、外公宠着、外婆哄着,那是她有生以来最幸福的一段时光。

    给人很强压迫感的大门、犹如童话般的建筑,这里的一切都没变,和十年前一模一样。第一次来的时候惜雪觉得门口的那扇大铁门仿佛是怪兽的嘴巴,要把幼小她和哥哥一口吞进去,要不是有哥哥在她身边一直拉着她的手,她那时是不敢走进那扇门的,十年过去了,今天再次来到这里,她依然对那扇大门感到不舒服。

    “管家,小宇他还在房间吗?”煊宇妈妈走下车问道。

    “不,夫人,宇少爷现在在花园里。”一个大约五十几岁的大叔恭敬的回答着那个女人的问话。

    惜雪记得他,十年前她和哥哥来找父亲的时候,就是这个伯伯接待他们两的。叶家的管家姓周,是个五十几岁谨慎恭顺的中年男人,从这所住宅落成的哪天起,他就在这里工作已经十年了。

    “他怎么在那里?我不是吩咐你们要好好照顾他的吗?他那样的身体怎么还让他离开房间?你们是怎么做事的!”听说儿子没有在房间休息,煊宇妈妈很不高兴的斥责着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