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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煊宇在窗边站了很长时间,不过到底站了多久他不知道,只知道是站到脖子发酸才离开。重新走回到床边,弯下身子将散落在地上的信与信封捡起来,望着信纸好一会才重新叠好放回信封中,他把装着信的信封放进床边的抽屉里,这个抽屉里面装了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东西。关上抽屉,他又转身向浴室走去,边走边脱掉身上的衣服,一路走去,经过之处都是被随意扔下的衣裳,不过仔细一看,上衣有两三个扣子被拽掉了,腰带甚至差一点就被扯断了,可想此时他的心情如何。

    浴室哗啦哗啦!白煊宇走进浴室后,直接走到莲蓬头下面,打开开关就那样让水淋湿自己的全身。叶家大宅里所有的浴室,上到叶凡儒、白煊宇等人的主人房中的浴室,下到管家、女佣、花匠等工作人员的浴室,都有自动控温系统来调节水温,无论什么时候用都能提供水温最适合人体沐浴的浴水,不过叶凡儒等主人房中的浴室所设立的自动变温功能是随时可以改为手动调节的,而且都是可以单独调节,毕竟年纪大的人和年轻人洗澡时,所喜欢的水温不一样。

    白煊宇离开莲蓬低下,甩了甩顺着头发流下来的水,当视线不在因为水而模糊后,他向旁边走了两步,将自动变温功能改成手动,把水温调至最低的1《一》《本》《读》 6度。他的这间浴室内还有安装在墙壁中的音响设备,而播放器也巧妙的隐藏了起来,所以一旦打开挑选好想要听的歌曲,只要动一动手指就能播放出来,白煊宇挑了一手电子音乐,并且把音量调的很大,轻按开关颇为吵闹的曲子便响了起来。重新回到莲蓬头下面,靠着冰冷的大理石墙壁滑坐到地上,曲起膝盖,手臂圈抱着膝盖就那么坐着。

    “爸爸!爸爸!”静默的淋着冷水的白煊宇伴随着曲子的高潮部分大叫起来,同时咬着牙想尽量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可是他忍不住,那股悲伤的感觉犹如一张密网一般将他死死网住,挣不开、逃不掉。

    “爸爸,我不会让你等太久的,我马上就去接你回家,爸爸!”白煊宇更紧的抱紧手臂,咬着发紫的嘴唇发誓般的说道。

    他直到吃晚饭时才从房间里出来,当重新出现在妈妈跟叶凡儒面前的时候,他尽量让自己和平时看上去没什么区别。

    叶家大宅西餐厅“小宇,你身体不舒服吗?脸色怎么这么难看?”白煊宇刚走进餐厅,叶凡儒看他脸色不好担心的问道。

    “我没事。”白煊宇尽量放松自己的面部表情,希望看上去不要露出破绽,虽然他现在恨不得拿起餐桌上的餐刀割断叶凡儒的喉咙。

    “哦,这样啊,那就快坐下吃饭吧,今天你妈妈可是亲自下橱做了你爱吃的雪鱼噢!”叶凡儒看着白煊宇的眼中闪过一丝无奈,而后又恢复常态微笑着说道。

    白煊宇接话径自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默默的拿起刀叉开始吃晚餐。始终没出声的白煊宇的妈妈,从儿子踏进餐厅开始就一直望着儿子。儿子虽然已经长大了,但在她这个亲生母亲面前还上和小的时候一样,看儿子的样子,她想大概是她和叶凡儒想要隐瞒上一段时间的那件事,儿子已经知道了。其实当管家说那封信是从美国寄来的时候,她就有预感事情瞒不住了。当初她和叶凡儒也没打算永远将这件事隐瞒下去,只是想在过些日子慢慢告诉儿子,不过看现在的情况她和叶凡儒只能保持沉默,让儿子当他们不知道,要是告诉他,他们之前已经知道了的话,一定会使儿子的情绪更加不好,不能劝慰,她只好默默的望着儿子。今天会亲自下厨做了儿子最喜欢吃的雪鱼,希望能多少让儿子的心情好一点,却没想到儿子之所以爱吃雪鱼是因为爸爸,因为雪鱼是他爸爸最喜欢的食物。

    用银质雕花的餐叉将白嫩的雪鱼肉送进嘴里,那味道一如记忆中一样,烹调的过程中加入了白葡萄酒,虽然不多却很提味,这道菜在白煊宇心中无疑是最美味的菜肴,而这一切却是因为他爸爸最喜欢吃这道菜。他爸爸在海鲜方面只喜欢吃雪鱼,其它的都不吃,而他妈妈却从来没有做过雪鱼给他爸爸吃。他永远都无法忘记七岁那年,爸爸过生日,为了能跟妻儿一起过生日还特意推掉了所有的应酬回到家里,白煊宇送了自己折叠的小狗给爸爸当生日礼物,爸爸当时非常高兴,还直夸他聪明。当时爸爸对妈妈提出了结婚以来的第一个要求,那就是希望她能亲自下橱为他做一道用雪鱼当做主料的菜。妈妈当时什么也没说就直接到厨房去了,年幼的白煊宇也蹦蹦跳跳的跑到厨房去偷看,她妈妈的橱艺很棒,那时却很少在家里下橱。

    他看到他妈妈穿上了围裙,也动手准备了起了起来,可当材料什么的都准备齐全后,妈妈却迟迟不肯动手烹饪,他还跑进厨房去催促妈妈快点动手做菜,可他妈妈却是紧咬着嘴唇不肯动手,最后还是拜托家里的厨师做的雪鱼,他爸爸虽然很失望,不过还是微笑着吃了下去。此时看着盘子里妈妈精心烹饪的雪鱼,他感到无比碍眼。

    “小宇,你没事吧?”一时失神白煊宇手中的餐叉掉到了地上,见此情景他妈妈忙站起来,走到他身边问道。

    “没事,只不过是晃了下神,妈妈我明天要外出一趟,几天之后就会回来。”说完没等妈妈回答,白煊宇从椅子上起来,头也不回的走出了餐厅。

    “儒凡,该怎么才好?”望着儿子离去的背影,白煊宇的妈妈—梁淑芬红着眼眶看向,坐在另一边的叶凡儒问道,她十分担心儿子。

    “儿孙自有儿孙福,淑芬,你和我都没办法去改变什么,他们必须自己去经历。”叶凡儒说完继续吃着晚餐,不过却是只在盘子里动动刀叉,没有再送食物到嘴巴里。他不但担心白煊宇这个他待如亲子的孩子,更加担心女儿,他怕突来的变故会波及到女儿。

    二楼白煊宇的房间白煊宇一路用跑的跑回房间,在上楼梯的时候甚至一步跨过了二个台阶,大力甩上房门,力气用的过大使得门板发出颤动。一拳狠狠的打在床上,急急的喘着粗气,用了差不多半个小时的时间,他才让自己的情绪稍微平静下来。先是走进洗手间洗了洗脸后,他上网定最早一班飞去美国的飞机票。由于事发突然,一时间找不到当天的飞机票,最早的是在明天凌晨三点的飞机,虽然不满意,却也没办法。搞定了飞机票,他整个身体陷进床里。不用准备行李,除了护照和几张银行卡外,他不需要带任何东西。现在他能做的,就只有等待。

    晚上没有接到白煊宇的电话,惜雪心里变得忐忑,她拿起电话打给白煊宇,可总是没人接听,这使得她更加担心,前两天白煊宇还说成绩发布正式放假的时候,再带她在去海边的别墅玩,现在怎么找不到他了呢?从那天晚上开始,惜雪每天都呆在房间里,盯着手机等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