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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大旗站起身,一只手搭在杨祈乾肩头,似是鼓励,又似是提醒的说道:“好小子,就知道你不是孬种!我再和你说一件重要的事,你听清记明,此事性命攸关,万万不可大意!”杨祈乾目光坚定的点点头,侧脸看了看仍亮着红灯的录音笔,“您说吧,我能记住!”

    “当世知道九调钏之秘的,除了你和我灵宝派数人以外,应该还有另外三族。其一是云定兴,就是他指点杨筠寻得人合宫二钏以及《寒述谱》,不过此人无后,已不足为虑;

    其二是王世充,他的次子王玄恕在雍州被杀前,曾留书于后,提及九调钏之事,其后人以此为志,勾结道门败类,这千百年来从未停止过对九调钏和《寒述谱》的寻找!与我灵宝派也发生过多次冲突,这次窦犊兽来此盗宝,极有可能就是王家人的安排!现而今的王家宗族兴旺,势力庞大,族中掌权之人叫王七让,表面上是我道门中的一位高功,但实则阴险狡诈,又掌握着王氏宗族的优势资源,必定是你今后寻钏之路上最大的阻碍和对手;

    第三个掌握此秘的人是宇文化及,他是杨广近侍,这等大事自然逃不过他的耳目,虽然隋末宇文一族几乎被屠戮殆尽,但其弟宇文士及仍旧留下了血脉,这千余年来虽从未出现过此族后人涉及九调钏之事的证据,但一直有股神秘的势力穿插其间,行事之隐秘连我灵宝门都难觅其迹。也就是说,你不但要面对王七让的明枪,还要小心宇文后人的暗箭!这其中的凶险绝不是我今晚这几句话就能形容的了的,你明白吗?”

    杨祈乾虽然对找齐九调钏有了相当强的渴望,但他对这些冥冥之事仍旧心存恐惧,听薛大旗这么一问,不禁有些犹豫。“薛大爷,我最着急的是找到人合宫三钏救我爹,只要此事完成,寻找其他六钏,哦不,五钏的事能不能往后拖一拖?”杨祈乾看了一眼桌子上已经现世的绌戾钏,把六钏改成了五钏。”

    “哼哼”薛大旗鼻孔里发出的声音让杨祈乾很不舒服,“小猴崽子,你以为这件事的走向还能受你的控制吗?”薛大旗语气中带着明显的轻蔑。

    “且不说这绌戾钏是寻找人合宫三钏的唯一线索,单就是你这足踏千枝的杨氏血脉就是你永远也躲不开的麻烦!杨筠虽然只在绌戾钏和人合宫三钏上施加了血封,但这九调钏一脉相连,泽一而众,其余五钏没有你的合血土做引,是绝不会现世而出的!各钏均是自具灵性之物,可化作这世间万物之形而匿,也只有能解血封之人才能以肌肤相触,刚才匿形为香炉的绌戾钏如果我先碰了,恐怕早就化作一缕青烟飘升天外了!哪会像现在一样老老实实的躺在我的‘半壁袋’中!”

    “可您刚才往袋子里装的时候,也碰着了啊!”杨祈乾想起刚才薛大旗小心翼翼的样子,当时薛大旗可是两根手指捏着绌戾钏放进那个什么“半壁袋”中的。

    “那是绌戾钏已经现世而出,露出了它的本来面目!除了仍具遁地属性以外,它已无法化作他物!当然谁都可以将其拿住了!”说到“谁都可以将其拿住”,薛大旗突然浑身一凛!紧张的往窗户外面扫了一圈,急急忙忙的说到:“我不是独贪这宝物,但这么放着真的不安全!绌戾钏我先保管着,放在你这儿太容易被别人取走了!”说着话薛大旗从茶几上拿起装着绌戾钏的“半壁袋”,紧忙揣进了怀里!

    杨祈乾对他这个举动倒是没存戒心,确实,就凭薛大旗手里的竹竿,他也是比自己更加适合保护绌戾钏的人选。按薛大旗的话说,这东西目前不定有多少双贼眼盯着,放在他那里总比丢了强!所以杨祈乾根本没接这话茬儿,而是继续问到:“您是说不管我乐意不乐意,这找齐九调钏的活儿都必须由我来完成是吧?”

    “对!”薛大旗郑重的回答到。“我灵宝派虽然为了得到这九调钏历经千年之苦,但也不会为此强迫你去做什么,只是这绌戾钏已然现世,你又是身负解封之能的唯一一人,即便我派门人随你所欲,找齐人合宫三钏后就此罢手,但觊觎这九调钏之力的可不止我灵宝派一门!王家后人和宇文遗族只是目前已经知晓的两股夺宝势力,其余不知道的仍有不少!单是这千余年来各派势力对《寒述谱》的争夺,就已使我灵宝门人精疲力竭,更何况是能寻齐九调钏的巨大诱惑?你在其中又是最关键的一点,要想独善其身,呵呵,怕是不可能了!”

    杨祈乾挠了挠头,他听明白了,薛老道说什么“不会为此强迫你去做什么”之类的完全是客气话,人家一众门人为了延续杨家血脉受了一千多年的罪,不强迫就见了鬼了!那个什么“王七让”和姓宇文的后人也不像是薛老道编出来骗自己的,如果确实有这么两股势力,相比薛大旗的灵宝派确实对自己更加危险!自己又偏偏是什么“足踏千枝”的唯一一人,看来想躲是躲不开了,唯今之计只有与薛老道合作一条,否则别说救爹,自己这条小命能活多久都要打个大大的问号!

    “薛大爷”杨祈乾思索一番后很快决定了下来,“您就说让我干什么吧!您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你让我撵狗我绝对不抓鸡!我这一百多斤就算交到您手里了,油炸清炖全凭您一句话,我皱皱眉头都对不起姓的这个杨字!哎呦。。。。。。”

    最后这声“哎呦”是因为杨祈乾脑袋上又挨了薛大旗一巴掌!“小猴崽子,跟哪学的这么贫气!”薛大旗语气虽怒,脸上浮现出的却是一丝笑意。但他随即正色道:“行了,别跟这扯闲篇儿了,眼瞅天就亮了,你抓紧时间好好休息,这些天还有你忙的!”说完起身就要走。

    “别介薛大爷,您跟我这忍会儿得了!”杨祈乾想到后院的“绿眼睛”就心里发毛,这会薛大旗走了,窦犊兽万一溜达过来可就麻烦了!

    “放心吧,它们干完活已经走了!”薛大旗连眼皮都没眨就看穿了杨祈乾心思,“你小子这胆儿可得好好练练,别没被人家害死先被自己吓死!今后你要遇见的玩意儿可比窦犊兽狠多了!”说着话薛大旗开始往怀里揣东西,圆木盘、小金字塔、装土的瓷碗和八角杯一样不差的被薛大旗揣进道袍,也没见鼓包!杨祈乾不禁咂舌感叹“薛大爷,您把我也揣怀里带走得了!”

    “你?我怕你把我怀里这点宝贝都嚼巴嚼巴当早点吃了!”薛大旗这会儿也放松下来,竟然和杨祈乾开起了玩笑。“我要回阁皂山灵宝祖庭,按《寒述谱》推演人合宫三钏的线索,绌戾钏在我身上你尽管放心,哪个不怕死的想取也可以来试试!这周五申时咱俩雍和宫万福阁门口见!”说完薛大旗转身出了门,没理会杨祈乾的欲言又止。

    最后这几句话显然不是说给杨祈乾一个人听的,杨祈乾虽然明白其中的意思,但在院子里寻摸了一圈儿也没发现有别的人。索性回屋倒头就睡,连院子门都没去锁,这一天一宿可把他折腾苦了!

    就在他鼾声渐起的时候,一个纤细的身影从西屋房檐下探出头来,随即拧身落地,没发出一点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