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莱文盯着气定神闲的“克莱德”,一时不知道自己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他想了想,打算先随了克里默的心意,伪装成一位正常面对入侵者的雄子,看看克里默想玩什么花样。

    便冷冷地道:“您有何贵干?我应该和您不熟吧。”

    这句话听着稀松平常,实际是莱文下达的最后通牒,他希望克里默能够主动交代。

    遗憾的是,选择屏蔽精神链接的克里默没能心领神会,反而随意挑了一个地方坐下。

    白天表现出的强势压迫感被完整地收束起来,态度也诚恳了许多,“我并不关心什么交易。来这里是受朋友之托前来营救您的。”

    朋友?

    莱文在心底嗤笑。

    你的朋友怕不是你自己吧。

    雌虫低沉的声音蒙上了一层刻意营造的沙哑,粗听只觉得陌生,细细品味就如同一张擦过心头的砂纸,让他心头泛起痒意。

    克里默变化的声线充满了成熟的性感,如同垂坠在枝头的饱满果实,让他很难忍住想要采撷的欲|望。

    莱文想入非非,表情随着欲|望而松动。外露的表现给了克里默一个错误的信号,认为自己的劝说起到了效果,自顾自地将打好的腹稿继续下去。

    怎知,银发雄子早已走起了神,病恹恹地靠着床头,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克里默所营造出的新鲜感。

    这张超越年龄的脸乍看着陌生,轮廓细节却无一不贴合了克里默原本的面孔,如果没有祖祖,他也迟早能把克里默认出来。也不知道克里默是出于什么理由想隐藏身份,这种隐藏在他看来完全没必要。

    “……我们明天行动,届时您跟着我,我会保护您的安全。”克里默言语流畅地阐述完计划,对上了莱文涣散的目光,“您在听吗?还是…不舒服?”

    房间里蓦地静了下来。

    莱文没在听。复杂冗长的内容只被大脑接收到了一星半点。

    放在平时,他几乎不会犯这种错误,不够礼貌、不够谨慎。现在不一样了,不用花费精力去防备,去判断谎言。

    他恍然惊觉克里默刚刚是在询问他是否身体不适。

    这个问题简直问到点子上了,他不舒服已经太久了,完全不想劳心费神,只想做点能让自己舒服的事。意志在欲|望驱使下薄弱得就像一张纸,话语不经思索脱口而出:“我不舒服,可以亲吻我吗?克里默。”

    他不装了,相比起相濡以沫,角色扮演游戏的吸引力实在不足。

    军部培养出的心理素质不容小觑,克里默把所有的情绪都化作了轻轻的一蹙眉,“您似乎把我认成别的谁了。”

    莱文闭上眼,用脑袋挨上枕头,无情戳穿克里默的谎言,“好吧,假扮成克莱德的克里默,我把你认错了。现在可以亲我了吧。”

    几秒后,房间里响起了一声无奈的叹息,伴随着干巴巴的解释,“……我怕这幅模样吓到您了。”

    微热的触感印上莱文的下唇,刚要抽离,马上被他乘胜追击。

    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对象不变,一切就完美。

    不得不说,克里默在接吻这件事上相当笨拙,每次都被他占尽便宜。

    在接吻的间隙,莱文睁开眼与对面坦然对视,近在咫尺的距离让军雌窘迫地撇开了眼。于是他恶作剧般撤走了屏障,把充盈的爱意直灌入链接另一头。克里默成熟面孔下的凛然与沉稳就此被冲刷得一点不剩,融化在了一腔爱意之中。

    这回,军雌怎么也躲不掉了,正视着莱文戏谑的眼眸,呜咽求饶。

    莱文勾起唇角,把呼吸的权利重新还给克里默,“你这幅模样可吓不到我。”

    他在心里窃窃发誓,可不能教会军雌在接吻时呼吸的方法,这面红耳赤的缺氧模样可太棒了。

    “还有。”莱文把头依偎在军雌坚实的肩膀,让呼吸随话语打在颈侧,“不要用‘您’称呼我。”

    军队的自制力也抵抗不了爱侣的主动诱惑。这个姿势下,搂抱就成了必然。双手眷恋地攀上莱文的肩膀,积攒了几天的郁气随着一口长叹消弭了。

    短暂的沉默下,心灵的交汇在继续。

    他们都明白,目前的情形再谈论行为准则、追究是非对错是毫无意义的,所以气愤、懊恼这些情绪统统被抛在了一边。

    “莱文,你的身体还好吗?”掌心贪婪地摩挲着长发,克里默恢复了熟悉的音色,“我现在就想带你走,让你接受最好的治疗。”

    “在我们对菲兹还一知半解的情况下?”莱文反问。

    他一口亲在克里默的耳垂上,循循善诱道,“我已经好多了。我们是匹配度百分百的伴侣,你知道的,只要在你身边,我的精神力就可以快速恢复。”

    克里默滑稽地歪过了头,“百分百匹配?你什么时候告诉我的?”

    好像还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