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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明东正和老爸收拾一楼的皮肤科,就听见旅馆院子里两个小年轻儿扯开嗓子喊:“明东,我们来了,你在哪儿?”

    刘明东就急忙把窗户推开,高声说:“亿吨大哥,万丈二哥,我在屋里,你们过来吧。”

    刘百旺就在窗户里看,一位廋廋的小青年,穿一件枣红色的猎装,下身穿一件红色的大喇叭裤,裤脚足足有1尺2开外,把整个脚都覆盖住了。

    他留着一个八字胡,手里夹着一支烟,头发被烫过,满头的烫发卷曲着。下午5点了,天已经混灰,看人视线都模糊了,他依然戴着一副深灰色的蛤蟆镜,一走一晃的向旅馆内走去。

    刘百旺看了,吸了一口凉气,端茶杯的手都在抖颤。

    一位略微显得胖一些的小年轻,跟在那个廋廋的年轻人身后,他的出场,更是把刘百旺吓了一跳。

    这位身材略微发胖一些的年轻人,头发造型极为夸张。头顶仿佛一朵菊花绽放盛开,脑后就像一朵玫瑰昂首怒放,头发从左至右有序地盘旋,正是那种刚刚流行起来的,前菊花后玫瑰青年螺丝碑发型。

    他手里夹着一只雪茄,眼睛上挂一副黄色的太阳镜,花衬衣领子外翻到他灰色的西服外面。一根小碎花领带,就露出一个扭着的结,其余部分都被塞到第二和第三个扣子中间的衬衣里面。

    一条蓝色的劳动布裤子,廋的不能再瘦了,紧紧地箍在腿上。每个膝盖儿,都补着一块儿长长的艳蓝色补丁,脚上穿的一双黑色模压底布鞋,露出一圈儿雪白的鞋底白边儿。

    他掐着腰儿,站在院子里,微微仰头,深吸一口不知道什么牌子的雪茄香烟。

    刘百旺就指着两个小年轻儿说:“儿子,你找的就是这两位爷?”

    明东看着他爹说:“爹,你别啰嗦好不好,这可是我最好的朋友,在江河县开门诊,就得靠他哥俩撑着,谁要是以后敢捣乱,我就喊大哥二哥收拾他们。”

    说着话,万丈已经走进了房间,看着屋内的摆设说:“明天开业?我告诉你明东,我和大哥亿吨上午来支场子,谁要是想捣乱,砸我们摊子,我就给他来个王八倒地嘴啃泥。”

    身后就传出一声笑说:“万丈,厂部搞庆典活动,明天你跟我到咱厂的广场上去搬几盆花。”

    两个人都进了房间,亿吨看了一眼明东就说:“明东三弟,这是伯伯吗?”

    明东笑着说:“大哥,这是我爹。”

    亿吨和万丈就对刘百旺鞠了一个躬说:“伯伯,我和万丈都是明东的弟兄,以后有啥事儿伯伯支应一声就行。”

    刘百旺就点头陪着笑说:“让你俩费心了,以后再见面,叫叔叔,叫叔叔就好,喊伯伯,我有些承受不起。”

    亿吨就笑着说:“成,市里人都喊伯伯,喊伯伯亲切。如果伯伯不适应,以后见了伯伯,就喊叔叔。”

    万丈就附和说:“就喊叔叔,还是叔叔实诚。”

    亿吨看着明东戴着一顶鸭舌帽,就知道明东被剃了一个光葫芦头型,那个爆炸头型肯定是惹他父亲生气了。

    亿吨看着明东,捂住嘴偷笑了一会儿,用眼乜斜着万丈,递了一个颜色,屏住笑对明东说:“明东三弟,以后在大众场合,见了伯伯,不,叔叔,你不要喊爹了。”

    明东就扶了一下鸭舌帽,梗着头说:“大哥,他是我爹,你不让我喊爹,是啥意思?”

    亿吨笑着说:“喊爸爸,学城里人,说话洋气些。你以后就成了大医生了,说话要养成个文绉绉的习惯。”

    然后看着刘百旺,笑着说:“叔叔,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刘百旺一连声的说:“是,是,侄儿说得有理。”

    万丈侧着头不说话,把注意力集中在明东的帽子上。

    几个人闲聊了一会儿,亿顿就问明东:“小广告呢,你放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