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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小太监似乎被景帝这突如其来的震怒吓得不轻,脸色忽地一变,慌慌忙忙就匍匐到了景帝脚边,“陛……陛下……”

    景帝冷笑,回身坐到了座位上,“怎么?朕竟也使唤不了你这小小奴才?”

    头顶之上似乎有凌厉的怒意袭来,那小太监不觉如坐针毡,脸上瞬间惨白得毫无血色,诚惶诚恐说到,“奴……奴才不敢,陛下饶命!”

    说完,那小太监刚刚抬起的头又忙不迭失对着景帝重重磕了下去。

    不到片刻,那小太监光洁的额头已经被磕得鲜血直流,冰冷的地面上蜿蜒着鲜红的血迹,整个大殿都充斥着腥腻的血腥味和急切的求饶声。

    景帝似是并没注意到那小太监的一举一动,沉冷的目光一直在苏沐身上流返,像是想要从苏沐眼里看出丝毫异样的神色来。

    无奈苏沐一直低着头颅默不吭声,景帝收回目光,冷厉绝然的语气不容置啄,“拟旨!”

    “奴才遵旨!”

    见景帝并没有惩罚自己,那小太监不禁松了口气,不敢再有丝毫疏忽。急忙从地上爬起来走到了案桌边照着景帝刚刚所说的内容撰写了一道圣旨,随后低垂着头小心谨慎地奉到了景帝面前。

    “陛下请过目。”

    景帝抬起眼眸随意瞥了一眼,“用印吧!”

    “奴才谨遵陛下旨意。”

    景帝身边一直有小银子公公贴身伺候,所以这撰写圣旨的任务自然是落到了小银子公公头上。

    今日小银子公公惹恼了景帝正被责罚,这小太监第一次接触这些东西不免有些手足无措。

    不过今日的景帝像是也不急,一直冷眼看着那小太监手忙脚乱地把玉玺拿出来,然后又小心翼翼往圣旨上印去。

    这代表着无上权势的玉玺印上之后,苏沐祸国殃民的一生也算是走到了尽头了。

    一朝逆臣就此陨落,晋隋朝中也少了一个为虎作伥之人。虽然他这小小太监身为宫中内侍不明朝事,但心底还是压抑不住的兴奋和雀跃一阵阵袭来。

    看着那小太监手里拿着的玉玺渐渐落到圣旨上,苏沐眼底一片沉寂,太傅大人心中却忽觉有些怅然所失,看向苏沐的神色也不禁带了几分挣扎<divcss="tadsl"><ahref="target="_bnk">盛宠驭鬼妃</a>。

    对于苏沐这个义子,他心底还是异常疼爱。他倾尽毕生所学教他做人处事的道理;教他为官之道,忠义孝悌;教他如何在这暗流涌动的朝堂之中明哲保身。

    可惜,他在自己这里学了这些之后,竟做了那祸乱朝纲的逆臣。他悔之,恨之!他以为自己为这晋隋子民培育出了一代良臣;其实不然,他是为这满堂清流注入了一道浑浊,为这天下造就了一世佞臣。

    他心怀愧疚!他愧对把苏沐托付与自己的那人,愧对先帝的一片信任,更愧对晋隋的亿万子民。

    突然对上苏沐远远递过来的目光,太子太傅微微一愣,终究是狠心别开了头。

    他想自己与苏沐虽是父子,但到底也只能走到如今这般地步。

    既然是他亲手把这人送到这权利的巅峰,那也只能由他来让这一切重新回到原点,不然他死不瞑目。

    “慢着!”

    景帝沉冷的声音在这沉寂的大殿中突兀的响起,太傅大人不由得从沉思中回过神来。

    那小太监手下的动作也因着景帝这一声响停留在了半空中。

    这下不仅是那小太监呆愣得不明就里,就连苏沐和太子太傅对此刻的状况也是茫然不解。

    “陛下,这……”

    景帝面无表情的抬起头来,看了一眼一脸茫然的太傅大人,“朕年幼之时,太傅大人曾教导朕,为君之道,不可不察,不可不明,不可不慎。众位爱卿上书弹劾苏爱卿以色侍君祸乱君心,朕身为一国之君,自然是要明察秋毫,依法裁制,不得有丝毫偏袒。不知太傅大人以为如何?”

    景帝一番话像是无意,波澜无惊的眼眸里却隐有严厉。太子太傅一时弄不明白景帝意图,只得急忙俯首附议:“臣深以为然。”

    对上苏沐疑惑重重的眼眸,景帝冷笑连连,“苏爱卿经常奉召入宫,世人皆传苏爱卿祸乱君心意图不轨,朕也是久有耳闻。可就凭这空穴来风的谣传,众位爱卿就要朕定苏爱卿这祸乱君心之罪,太傅大人觉得合乎常理?”

    话到最后,景帝的语气骤然提高了几分,声线也忽地冷如寒潭。太傅大人脸色一变,到底也是说不出半点反驳的话来。

    办案之道最在乎罪证确凿,若只是凭空臆测,又与平日里那些草菅人命的贪官酷吏有何区别?

    在这点上,纵使是他巧舌如簧,也是也无力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