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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苏朗刚进书房,苏傅楚就已经躲在暗处查看了。

    他知道苏淮不会轻易放过苏朗的,也知道顾弦思给了苏朗护心丹,若是苏淮用毒酒之类的,神医浮游的护心丹自然能保得住苏朗的性命,倒也不用他出手。

    他之所以在这儿看着,是怕苏淮一气之下直接给苏朗一剑,毕竟护心丹再强,也补不上被刺穿的心。

    然而连他都没有想到,苏淮会抬出暗椟来。

    苏傅楚探查苏府良久,认得暗椟,知道那是苏淮拿来处死细作和刺客的刑具,极其残忍,意在虐杀。

    可苏朗是苏淮的义子啊,即便是他想要离开苏府,也罪不至此吧?

    人心是肉长的,可苏淮的心是铁做的。

    苏傅楚再次清晰的认识到他的这位生父是怎样的狠辣心肠,在护卫已然要拉动铁链翻滚暗椟的时候,他立刻走了出来,打断了护卫们的动作。

    “你不是一早去铺子里了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苏淮今日为了处置苏朗,特意叫人给苏傅楚的铺子找了麻烦,将他哄出府去,却不想他此时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铺子里没什么事,我听说今日苏朗要回府,便叫小绿留在那儿照看,自己先回来了。”

    苏傅楚走到暗椟的边上,好奇的用手拍了拍,“那小子人呢?他敢欺负我妹妹,我要亲自收拾他。”

    苏淮看向守在一边的护卫,护卫对着他摇了摇头,示意并不知道苏傅楚什么时候过来的。

    “苏朗的事为父自会处置,你若得空,还是去陪陪若南吧。这两日她心情缓和了许多,不如你带她去庄子上散散心?”

    一会儿暗椟滚起来,声势必然不小,苏淮如今正在用怀柔的手段感化苏傅楚,自然不可能叫苏傅楚瞧见他的狠辣手段,所以想要将他支走。

    苏傅楚狐疑的看着苏淮,警惕的问道:“你急着叫我走,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明显神情很是凝重的护卫们,最终将视线定格在身边的暗椟上,似乎是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他俯身凑过去闻了闻,惊道:“这到底是什么,怎么这么大血腥味儿!”

    苏淮攥紧了手,心中暗恨自己大意,竟叫苏傅楚搅和了进来,而根据他这段时间对苏傅楚的了解,他这个儿子可不是个好糊弄的,自己刚刚急了,想要将他支开,反倒是让他生了疑心,此时再想撵走他,怕是不易了。

    “兄长——”

    就在苏淮犹豫要如何处理的时候,暗椟中的苏朗却突然开口喊了一声,叫苏淮再没了推脱的可能。

    “苏朗在这里面?”苏傅楚神色震惊,视线不停的在暗椟和苏淮之间游移,“为什么要将他关在箱子里?你到底要干什么?”

    苏傅楚的声音越来越高,充满了惊诧和不敢置信,苏淮心中一沉,知道今日的事,怕是不成了。

    苏淮心里很清楚,苏傅楚不是苏朗,用吓唬苏朗那一套对付苏傅楚,只能将苏傅楚推的更远。

    若是他有时间,倒是可以将苏傅楚按住,逼着他好好的磨一磨,但是如今西岐不断滋事,他自己身体状况根本无法行军,为了保住苏家对靖安军的掌控,苏傅楚是他唯一的选择。

    他得叫苏傅楚心甘情愿的为他上战场,代表苏家安定军心,这中间不能有丝毫的勉强,否则后果难以预料。

    所以稳住苏傅楚,才是当务之急,至于苏朗,等苏傅楚离京之后,自然还有机会处置。

    “哎,为父本不想叫你看到这个,”苏淮心中主意已定,立刻变了口气,“你初回家中,本该好好补偿你,叫你轻省些,却不想赶上这多事之秋,倒是叫你事事操心了。”

    看到苏傅楚依旧神色惊疑不定,苏淮又道:“这叫暗椟,是我苏家的家法,叛家背族之人要被关在其中,抬出门外,意味着从今以后,此人无颜面对世人,千夫所指,永生被人唾弃。”

    “若是如此,怎么会有这么重的血腥气?”苏傅楚依旧有些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