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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咱们姑娘这下可太得脸啦!看以后府里谁还敢说咱们姑娘的坏话!”
  “你快低声些,姑娘还在里屋睡着呢。”
  林照醒来就听春分和芒种在外屋叽叽喳喳,倒像是出了好事,披上袄子撩开帘子,哑着嗓子问道:“你们两个吵什么呢?”
  春分大喜,举着手里的匣子:“姑娘,这是常家的一早让人送来的银票。”她兴奋的打开,里面不厚不薄的一叠,应该有近百两。
  “姑娘,这是您和常家的之前谈好的价钱。”芒种递给林照一碗满是姜片和胡椒的浓茶,“太微手记的原稿也已经送回来了,奴仔细检查过了,是您的真迹,没有损坏。”
  春分挤过来,高兴的满脸通红,或许是冻得:“今早上,常家书局把姑娘的太微手记挂了牌,奴去香安坊瞧了,人多的像蚂蚁,连奴都挤不进去,那书局的伙计阿辽来送银票的时候,高兴的说话直系舌头,说他们书局好多年没有这么好的生意了,全都是托姑娘的福。”
  芒种也笑道:“听说常老板雇了老多人,三天不到就印了三千册,一转眼就抢光了。”
  林照神色平静,这份平静取决于对自己能力的自信,别的不敢说,单这十二种写法的凌鹤体,整个大陈朝,没有人比她林照写的更好。
  “阿辽还去拜见了老爷。”芒种美滋滋道,“听晨哥儿说,阿辽在堂下把姑娘夸上天去,老爷也笑的合不拢嘴,姑娘可争气了。”
  “姑娘。”春分道,“咱去仁和堂吧,老爷肯定等着夸赞您呢。”
  父亲的夸赞对于林照来说并不重要,她想了想,决定去香安坊看一看,虽说林父说了不让出门,但是春分去通禀,那人只说快去快回就罢了。
  林照穿上厚厚的袄子,拿着手炉,带着春分和芒种两人一左一右的伺候着出了府,香安坊和平京坊挨着,脚力再慢,一刻钟也到了。
  不知为何,林照第二次出了这院子,只觉得胸口通透,快两个月了,第一次有新生的感觉。
  开春天长,人也多了,坊间的生意越发红火,大街上剩的点儿雪早就被人堆到了隔坊的水沟里,有攥着糖葫芦的娃娃乱跑,摔倒上面也咯咯笑。
  ‘啪嗒’
  一个毽子打在林照的衣角,春分回头,看见那个流着鼻涕的娃娃,登时瞪着大眼睛斥责道:“没规矩的野孩子!眼睛长在屁股上啦!敢对我家姑娘无礼!”
  林照没回头,只听着身后响起一道响亮的哭嚎。
  芒种偷笑。
  越往香安坊的方向越多,到了街口,林照也有些错愕,人实在是有些多,摩肩擦踵,全都挤在常家书局的门口。
  “我要一本!我给钱了!”
  “我打昨晚儿就排在这儿了!先来后到的道理,你学究没教你吗!”
  “我没上过学!”
  “那你看个什么书啊!”
  “别吵了别吵了!我要十本!”
  “我要两本!早就想看看林二姑娘写的字了!”
  人群骚动的厉害,有不少动手打起来的,春分老远看着,唏嘘道:“这可是热闹,连武侯铺的那几位大爷都来了,是怕出事啊。”
  有不少抢到拓本的往出走,明明天还凉着,却累的一脑门子汗,顺着领口往上冒着白热气,不等脚下站稳,就迫不及待的翻看手里的拓本。
  路过林照身边,她微微侧过头去。
  “这字可真漂亮啊。”那人由衷的感叹道,“这一笔一划的,简直神了。”
  “这林二姑娘是神仙真人吧,这字儿也提着一股仙气儿。”
  “人家才是真人不露相呢。”
  “都说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指的就是这林二姑娘了吧。”
  听到这话,春分得意的把脸扬到天上去,她实在是太爱听了。
  看着那数量只增不减的人群,林照转身道:“再逛逛,我们就回去吧。”
  芒种把手炉递给她,拢了拢领子:“姑娘,要不要吃蒸饼,跟前儿就是刘记了,奴去给姑娘买些回来吧。”
  林照想起那热乎乎的蒸饼,一口下去满是肉馅儿,有些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