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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静闲注意到了她,说道:“你想陪他吗?”

  妇人连忙摇头,眼中噙着泪水。

  林静闲叹了一口气,轻声道:“我就知道...”

  他转身就走,缓缓向董府外面走去。

  在筵席的中央拖出长长的血迹,仿佛一推就倒,可是无人敢上前。

  在即将走出董府的门槛时,他站定了身躯。

  林静闲回头冲着众人朗声道:“天下欺我,欺我林静闲是孤身一人。”

  “就算我是一人,但我迟早也要把这苍天揉碎,狠狠欺它!”

  夜里,依旧是万人空巷。

  唯有一个少年满身鲜血地缓慢走在街道上,走多远便留下了多远的血迹。

  背影落寞,孤孤单单。

  路过穷酸门户时,门童对少年善意提醒道:“喂,你身后还跟着人呐!”

  “我知道...”林静闲有气无力地应道。

  他还是头也不回地一路向前走着。

  后面的人在等他倒下,而他...

  在等刀!

  最后他来到了胡不喜客栈,从马厩里拽住一把横刀。

  紧接着,客栈紧闭的门户外就出现了一阵凌厉的刀光剑影。

  几具尸体倒在这里,血染红灯笼。

  林静闲不做停留,越走越远。

  最终他来到了一片芦苇荡,在一间破屋子里的床榻上躺下。

  林静闲枕着双臂,透过房梁缝隙看着昏暗的夜空。

  淅淅沥沥的小雨顺着房梁断断续续滴落在他沾满血污的脸上,好像是为他洗去污迹。

  睡梦中,林静闲眼角处的莲花状疤痕散发荧辉。

  如流水般漫到他的全身,包裹住的伤口,瞬间就止住了鲜血。

  伤口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结痂。

  翌日一觉醒来,雨下得更凶了。

  林静闲从床榻上站起身来,仍旧是全身酸痛,恐怕连刀都握不住了。

  他走出小屋以后,过了西桥,就看见胡善在一个胡同里站着。

  “掌柜的。”

  林静闲冲他摆手打了个招呼。

  胡善点点头,道:“你去忙你的。”

  林静闲耸耸肩膀,出了胡同向青鹊街走去。

  就在林静闲走出胡同之后,胡同深处突然有一个握着刀朝林静闲奔去,不过被胡善伸手拦住了。

  没等那人说话,胡善一拳将他头颅像西瓜似地轰烂,当场惨死。

  胡善刚杀死这个人后,就有一个老太太颤颤巍巍从巷口出来溜达,连伞都不拿,好像是去收衣服。

  胡善无奈道:“傻老太太,会感冒的。”

  老太太头也不回,没好气道:“多管闲事。”

  “嘁...”

  胡善不再说话,将脚下尸体踢进芦苇荡之中。

  除却这具尸体之外,水面上骇然浮动着十余具尸体。

  看样子,胡善应该是替他的那个记账先生守护了一夜。

  青鹊街中小巷。

  一袭朱红丝绸袍子的董虞握着一把三尺乌锋立于青石板上,脚下尸横遍野。

  死去之人,大多是穿着吏服的衙役,也有身上悬着腰佩的董家之人,但都伏尸在此。

  雨水夹杂着血水将小巷的街道染红了,极为凄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