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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

  这乌云不断堆叠,草色自然是看不清。

  唯独这静谧小城巷子中的万家灯火,依旧朦胧。

  林静闲打着一把伞走在不见一个人影的街道上,看着天上月影憧憧,之前阴郁的心情一扫而空。

  长街上一家寒碜的破败门户。

  有一灰衣门童喟叹,对着路过的少年说道:“道友,昨夜太平!”

  “嗯,我知道。”

  林静闲驻足观望这门前稀奇古怪的童子,手腕不自觉攀过伞柄。

  谁知那童子突然燃起一股无名之火,对着少年怒气冲冲道:“快走快走!小道不待见你!”

  林静闲默默走开,攀在竹节上的手腕不禁放下。

  想到刚才自己欲拔出竹节中的解腕尖刀儿,那门童突然发火,林静闲暗道:“难不成他可以看透我的心思?”

  月下门童手掌在胸前摊开,手心中凭空出现一根长条木匣。

  他打开木匣滑盖,露出里面的一汪平静的清水,然后掂起脚尖伸出手臂尽力将木匣往上举高。

  嘀嗒!

  破败门牖上的一片鸳鸯瓦尖上垂下一滴雨水落在木匣中。

  平静的水面顿时泛起了一层涟漪,波光粼粼。

  突然,木匣中清水浮现出了一幅“老君背剑”的画面。

  一望无际的壮阔冰原上,一位白袍老人正在努力攀爬一座高耸入云的大雪山。

  寒风吹拂下,他头发花白,长须雪白,又是穿了一袭白袍,仿佛整个人都嵌入了这幅雪景。

  此刻,白袍老人背着一把锈迹斑斑的大剑,一步一个脚印在雪山上艰难跋涉着,手脚和脸颊都冻得通红。

  视野扩大,老君的身影瞬间缩小微如芥子。

  门童冲着木匣大喊道:“师父,你冷不冷啊?”

  无垠冰原的天穹上顿时传来一道稚嫩的声音,却如洪钟大吕。

  “师父,你冷不冷啊?”

  老君身体一哆嗦,精神抖擞,抽了抽鼻子。

  “你猜。”

  门童将手指轻轻在清水上一点,瞬间收回了手,颤抖着牙齿道:“好冷!”

  “师父,还有多久?”

  老君仰望了一下白云缭绕的山峰,呼出的一口白雾化成一缕碎冰屑砸落,大声道:“高处不胜寒,应是快了!”

  门童闻言一屁股坐在石阶上。

  木匣摔落后遁入地下消失不见。

  他托着腮帮自言自语道:“这座城,好傻呀!”

  超脱这座天下的极寒之地。

  老君终于抵达云端山峰,一拳轰碎了眼前冰雪封住的庙宇门户,走了进去。

  白首老君对着里面盘坐执经书的夫子叹息道:“老家伙怪可怜的,一个人在这呆了这么久。”

  老君费力抱起身上堆积满雪花的执经夫子。

  夫子的身体无比僵硬,一直保持着盘膝而坐的姿势,而且嘴巴半阂,像是有一个字没有吐出。

  老君替他挪动了一下身子,在他面前点燃了篝火,烤着冰冷的手。

  “老家伙,你可知道你这一手画地为牢,圈住的可不是你一个人,而是半个天下。”

  ……

  镜花水榭,在青鹊街乃至整个泉津郡都是头等的青楼,其内布施昂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