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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吏部大臣郑通死了,被迎面走来的萧宁焰一剑刺死,死于退朝之时。

    萧宁焰面无表情地扫一眼倒在地上不再动弹的郑通,又望向那滩不断扩大的血渍,喉咙猛地窜起一股恶味,家常便饭似的咽下了那股反流。他杀人不少,从来没被任何一人发现过他对鲜血反胃这件事。

    扔下滴血的剑,萧宁焰像个局外人,取出方帕擦去溅到手上的血滴,无视一脸怖色的朝廷众臣,跪在小皇帝萧宁远身旁。

    “皇上,我把郑通杀了。”

    “宁焰哥哥为什么杀郑通?”

    “那人挑拨离间,不该留他活着。”

    “孤相信宁焰哥哥杀的都是坏人。”

    萧宁焰瞥一眼站立在小皇帝萧宁远旁边的徐阊,怒气又涌回脸上,“皇上,还漏了一个徐阊。”

    徐阊警惕地瞪着萧宁焰,时不时瞄向宫殿门口,早在这个喜怒无常疯子端王一剑刺死吏部大臣郑通开始,他就已经偷偷派人去请太后娘娘过来了,但愿可以抓住机会协助太后娘娘一举铲除这眼高手低的疯子,还有这殿堂之上坐着的年幼无知的傻子。

    “求皇上救救奴才。”徐阊状若哆嗦地跪下萧宁远脚下。

    “宁焰哥哥,徐阊从小就跟着孤,照顾孤的生活起居,是个好人,宁焰哥哥别杀徐阊好不好?”

    徐阊比郑通该死多了,皇帝菜里的毒药,全由此人一手操办。可惜现在还不是杀他的时候,一来他是容淑仪看重的棋子,若贸然杀了他,必会惹怒容淑仪,二来自己好不容易安插到他身边的线人也会由此作废,倒不如先让他活着,至少不能让他死得太痛快。

    萧宁焰笑起来,似是给小皇帝面子,“如此便让他多活些日子。”

    朝臣中站出一人,跪在萧宁远脚下,“皇上,端王虽贵为臣的王叔,臣有话却不得不说,端王持剑上殿,当众杀害朝廷大臣,实在目无法纪,草菅人命,理应交由刑部处置。”

    说话之人是故太子的遗腹子萧咏轩。

    故太子离世十多年,萧宁焰从来没有见过那位大哥,站在自己面前的遗腹子萧咏轩甚至还大过自己一岁。

    萧宁焰转身望向这个少年气盛的侄子,阴阳怪调地反问,“本王如何目无法纪草菅人命了?”

    “咏轩说得对,”容淑仪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随即走进宫殿之中,由宫女搀扶着从自动分开的官员里穿过,停到萧宁焰面前,“的确该把你交由刑部处置。”

    “母后,”萧宁焰朝容淑仪行礼,“就算母后把儿臣交给刑部,儿臣也还是要杀郑通,不但要杀郑通,若不是皇上阻止,儿臣连徐阊都给杀了。”

    容淑仪愠怒,“杀人者还这般狂妄?他们究竟哪里得罪了你?”

    “他们没有得罪儿臣,却得罪了比儿臣更不该得罪的人。”

    “谁?”容淑仪质问。

    “母后和皇上。”

    容淑仪冷笑,“端王,你如今是越发蛮横、越发残忍了。郑通是朝廷命官,你纵然想杀他也用不着拉出本宫与皇上垫背。”

    “他们蛊惑皇上说,母后越俎代庖,干涉朝廷政事,朝廷大事应该由皇上做主,皇上才是咱们大越朝最大的人。文武百官都在,你们说郑通该不该杀?皇上年幼,母后从旁辅导,合情合理。郑通却敢如此妖言惑主,诬蔑母后操控皇上,讨好朝廷命官,妄图夺取大越江……”

    徐阊气得脸白了,“端王血口喷人,奴才从来没有说过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萧宁焰不屑地冷哼,“你敢说你从来没有挑拨过皇上与太后的关系?”

    “住口!”容淑仪呵斥一声,转而面色威仪地望向萧宁远,“皇上,母后知道你从来不会说谎,你来告诉本宫,徐阊可有说过本宫讨好朝廷命官的话?”

    萧宁远想了想摇头,“没有,他说——”

    “没有便好。”容淑仪打断小皇帝,面向朝廷大臣,“众位都是朝廷栋梁,端王无故杀害吏部大臣,你们说说应当如何处置?”

    太尉容劾站出来,“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端王殿下贵为亲王,更应以身作责,如此无视朝廷法度,当从重惩罚以儆效尤。”

    容劾是容淑仪的弟弟,掌管朝廷军务。

    萧宁焰道:“舅舅莫非想取下外甥的项上人头不成?”

    “若人人都像端王这般胡作非为,大越朝就危险了。”

    容淑仪换上一脸大义灭亲的决心,喝道:“来人,端王目无王法,把他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