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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换上吧,你的戏服脏了。”

  在火势渐渐加大的剧场里,格雷给索西亚找来了一套便服,这个金色头发的姑娘还蜷缩在一把椅子下面,眼神有些呆滞,不过听到格雷说自己的衣服脏了之后,她像是被针刺到一般迅速把自己被鲜血浸透的血衣给脱了下来,也不在意有个男人就在旁边。

  “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瘫坐在一把椅子里,格雷用手揉捏着眉心,至于刚才发生的一切,从头到尾他从未感觉到一丝杀意,但是自己确实又杀了如此多的人,那股可怕的力量好像已经渗透进了他的意识里,正默默蛰伏着,就等待着他露出破绽。

  他现在对于去营救魔女有些犹豫了,如果在监牢中不得不杀人,他害怕自己会再次失控,把监狱中的人都给杀个干净,其中包括魔女。

  “幽影姐?”

  画中世界,魔女们全都围在格雷周围,个个都气势汹汹,就等待着幽影的命令。

  “先等等,等那个女孩离开了再动手。”白发的幽影凝视着格雷。

  “我......穿...穿好了。”

  换上了干净的衣服,索西亚的心神稍微安宁了一些,她知道这个陌生的男人正在等着自己,所以只得征求他的意见。

  “你有去处吗?”格雷无视了她天生丽质的容貌,只觉得心烦意乱。

  “没有。”索西亚微微低头,她知道自己已经不可能待在剧团了。

  “你的家乡在哪儿?”

  “在西......不,我已经没有家了,我十五岁的时候父母就去世了,从那以后我就加入了剧团。”

  “你叫索西亚?”

  “是,您呢?”索西亚这才看到格雷胸口的骑士勋章,只不过上面的名字好像是个女人的,应该不是他的真名。

  “格雷。”

  “格雷......”索西亚微微一愣,这个名字她再熟悉不过了,因为在她最擅长的戏码中,她和反派皇子格雷的场景最多,现在突然有一个人说自己叫做格雷,她顿时睁大了眼睛,“您......”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没错,我就是那个格雷。”

  吃惊的不止索西亚,在画中世界的魔女们也很吃惊,因为格雷正是菲丽希尔的丈夫,原来传闻中的格雷和真实的格雷相去甚远。

  不过即使如此,幽影也没有放弃要杀掉格雷的意思,因为在刚才他杀掉的人中,有许多都是无辜者,她可不是冷血的阴谋者,这种滥杀无辜的盟友,不要也罢。

  “别楞着了,乘外面的人还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赶紧走。”

  “嗯。”

  两人出了剧场时天色已经接近傍晚,城头的方向一阵嘈杂,好像是说已经拜伦的军队已经来袭。

  “您和菲丽希尔真的像剧本里写的那样关系不好吗?”走在街道上,索西亚忍不住问道。

  “当然不是,我和菲丽好着呢。”格雷四处张望,想要找一家酒馆。

  “那菲丽希尔和雷诺的故事......”

  “全都是骗人的,菲丽根本就没和雷诺说过话。”

  “是吗......”

  索西亚所扮演的悲剧角色一瞬间就颠覆了,这让索西亚有些茫然,也许是她自己入戏太深,把自己所感觉到的悲伤当做真正的菲丽希尔的悲伤了,现在格雷却告诉她菲丽希尔很好,她先是有些接受不了,然后又暗自为菲丽希尔感到开心,至少真正的菲丽希尔不像自己演的那样痛苦。

  “我们要去哪儿?”索西亚突然不觉得格雷是个坏人了,话语也活络起来。

  格雷也不答话,领着她进入到了一家偏僻的酒馆。

  由于大军来袭,酒馆里也没多少人,昏暗的烛火中,映照出的是一张张冷漠的脸。

  手指还有些颤抖的格雷拿出一袋子金币,扔在了桌子上,其中金币撞击的声音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送一个人出城,一百个金币,你们接不接?”他听科尔说过,在一些最偏僻的酒馆里,一般都有地老鼠的存在,而且这些地老鼠都是拿钱办事,只要不是什么涉及奥拉的大事,他们一般都会办妥。

  酒馆里的人好像都被他如此粗犷豪迈的手段吓到了,都愣了楞,然后全都露出了笑脸,其中在吧台调酒的中年男人连忙小跑了过来,点头哈腰地笑着说,“接,当然接。”

  “好,就她一个人。”格雷拍了拍索西亚的肩膀。

  “啊哈哈......”酒保看了一眼索西亚,笑眯眯地继续说道,“骑士阁下,现在是战争时期,四面城门都已经紧闭,要送一个人出城,恐怕有些难度......”

  “说吧,要加多少钱。”

  酒保笑容更加灿烂了,伸出了手掌,“五十金币。”

  “正好,袋子里有一百五十枚金币。”

  酒保拿起袋子掂量了掂量,“乐意为您效劳。”

  “这一百五十金币只是定金,如果能把她送到我说的那个地方,还能获得另外一百五十个金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