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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慎没想到眼前的小姑娘竟然连躲也不躲, 直接愣在原地, 他大步走过去就将那个小姑娘给捞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那串儿才渐渐熄灭, 满地的呛人味儿。

    杜慎生平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事儿, 他皱着眉看哭的正欢的小姑娘, 眼泪流了他满袖。

    程昭从小就害怕爆竹, 没想到在路上竟然遇见个会动的爆竹, 她吓得脸都白了,方才被那小道士捞走以后才好了些,此刻回过味儿来, 然后哭个不停。

    杜慎看着他道袍上的水痕,他想起书里的一句话,女孩子都是水做的, 果然非虚:“你还要哭多久。”

    程昭缓缓抬起头, 她抽抽噎噎地:“你还说,都怪你, 要不是你我哪能被吓到, ”说话一顿一顿的。

    杜慎把狼藉的袖子给程昭看。

    程昭却看了看地上燃尽的灰烬:“这路可是人人都要走的, 你随意就在这玩儿, 还能怪着我不成, ”鼻腔是浓浓地哭音儿。

    杜慎倒是没话说了,这么一说好像是他的错儿, 又怕自己再说一句她就要哭出声来,因此就闭了嘴不说话。

    程昭用帕子擦了擦自己的眼泪, 她打量着眼前的男子, 长的也还算俊,怎么行事如此怪异,可绝不是谢府的人,她有些好奇:“小道士,你来这里做什么,炼丹吗,”当朝皇帝信奉道教,炼丹也是很常见的事。

    杜慎想起他今日穿的道袍:“就算是吧。”

    程昭不满意了:“什么叫就算是啊。”

    杜慎想起之前陈氏的话:“不是说京城的小娘子都很端谨的吗,怎么你倒与我说起话来了,”他生性偏僻,确实有些不知常礼。

    程昭被闹了个脸红,然后才反驳道:“你是个小道士,难道我不能与你说话,”她这话说的可也没错。

    杜慎俯身捡起地上剩余的引绳:“别再哭了,你进去吧,”他看见她的脸上犹有泪痕。

    程昭刚要点头应下,外头就呼啦啦地来了一群人,显然是先前的动静将府里的人给引过来了,众人一看程姑娘脸上的泪痕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程姑娘,你没事吧。”

    ……

    苑香居里,山栀端过来一碗热热的牛乳茶,杜明珠很是不好意思:“程姑娘,都是我哥哥不懂事,你没吓到吧,”她说着脸就红了起来。

    谁能想到这久不露面的杜慎一出现就闹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竟然在路上吓到了程姑娘。

    程昭浅浅地喝了一口:“明珠姐,没事,我只是被那响声吓到了,杜公子也不是故意的,”她现下自然知道杜慎的身份。

    杜明珠放下心来,若是真给人家小姑娘吓出个好歹可怎么办。

    程昭低头看着碗里的牛乳茶,原来他是杜家的公子,可怎么一副道士装扮呢,看着同一般的公子哥一点也不一样。

    谢婉宁拉过了程昭的手:“早知道今日不叫你过来了,没成想竟然吓了你一跳,”她自幼就同杜慎玩在一起,自然知道杜慎的性子:“我那表哥可跟一般人一点儿不一样,他整日里竟捣鼓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有些神神叨叨的,”不过却是个好人,她没说完。

    程昭恍然,那人看着就不想只读书的人,还做道士样,果真不一般,不过生的还挺俊的,她想着想着低下头。

    ……

    程昭走后,陈氏将杜慎给拎到了屋子里,她气的七窍生烟。

    杜氏在一旁也不好劝,也就坐在椅子上看着,一旁的谢婉宁和杜明珠有些忐忑的看着杜慎,谢嘉言也立在一旁。

    陈氏原本想着忍耐,但还是没忍住:“杜慎,你给我跪下。”

    陈氏这一声不可谓不严厉,杜慎一撩衣袍就跪了下来,谢婉宁看了看舅母脸上的怒气,还是闭了嘴。

    “原本你说先不同我们一起来这儿,好,我和你爹都应承了,隔了这些天才来,你说你来晚了便罢了,我和你爹如今也不敢管你做什么,”她说到这里停下来喘了口气:“你怎么就有胆子敢去吓人家姑娘,若是给吓出个好歹来可怎么办。”

    杜慎没吭声,谢婉宁弱弱地回了:“舅母,程昭已经同我们说过了,表哥他不是故意的,她现在也没什么大事,您就别生气了。”

    陈氏看着地板上跪着的儿子:“杜慎,我和你爹也不求你考取功名,你安安生生地就是最好了,”她像是还有千万句话说,但最后还是憋了回去。

    谢婉宁瞧着有些心酸,她这表哥实际心地善良,对父母也很是孝顺敬重,只不过先前行事太过荒唐,看样子舅母是有些伤心了。

    杜慎看了看有些苍老的母亲,还是没说出话儿来。

    杜氏看陈氏显然是在气头上,向谢嘉言使了个眼色:“嫂子,慎哥儿刚回来也累了,叫嘉言陪他去歇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