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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噗嗤。”是刀刃入肉的声音。

    但是没有鲜血低落。

    宁宁抬头,看见的是被整个贯穿的白度,刀身不偏不倚的插在他的心脏上,从身前捅到身后。

    时间似乎是静止在这里的,宁宁的思绪空白,脑子嗡嗡作响,身边的一切似乎都离她远去。

    “宁宁。”白度开口,声音是少有的低沉。“有件事情我忘了告诉你。”

    他的声音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飘过来的,在这闷湿阴冷的环境中被折射成一股虚幻有重音的震动。

    “刚刚他说的不对。”

    ‘他在说什么?’

    宁宁盯着前面男人的背影,眼神空洞。

    “白辞不是因为你而被处死的,他是自尽而亡。”

    ‘心脏被贯穿能存活么?他一滴血也没留,不会造成失血过多休克,也不会器官衰竭,只要现在让异能医生赶紧做手术,以后就算有后遗症,也不会有问题的吧。’

    “他很爱你。”白度背对宁宁,宁宁看不见他的表情,也无从得知他现在的状态。

    “走。”一股大力传来,她被白度击飞,但是力道很温柔,没有感受到疼痛,只眼前有一圈圈的光影和黑点明明灭灭。

    落到地上的时候,宁宁摔出了一个平地摔,头直接撞到地板上。一个咳嗽后宁宁才发现自己憋了很久的气,她猛的呼吸起来,眼前是漂浮着小黑点,胸腔炸裂的疼,猛然恢复的呼吸一急,太阳穴就一抽抽的疼,也不知道是摔的还是憋的。

    她没有回头,也不管有没有磕着碰着修,拼尽了全力向前奔跑。

    步子迈得又大又急,但是宁宁总觉得自己仍然在原地跨步,两边的景物后退的速度慢得出奇。

    刀刃声渐渐变远,但是脚步声跟随而来,像是有人踩着她的影子。

    ‘贯穿伤有两处伤口,心肌心包肯定是破裂了,但是没有外出血,不知道有没有心包腔积血,他还在剧烈运动,刀刃移动位置’

    她没有管后面踩着她影子跑的声音,脑子漫无边际的想。

    “嗯~”修额前的发从宁宁的脖子擦过。“宁宁?”

    两个字被他喊得气若游丝,之前咽下的血忍耐不住,从嘴角边喷涌而出,浸湿了宁宁的脖子。

    她像是被人打了一拳,被人扯回了现实。

    魔力在没注意的时候张牙舞爪的从身体溢出,也在这魔力之下她的速度快到令人难以置信,之前感官上的缓慢也只是因为她大脑转动速度过快。

    “嗯。”她应和修。

    修剧烈的咳嗽。“放我下来。”

    几个字被咳嗽冲得七零八落,在宁宁纯正的魔力压迫下,修勉强把声音从牙齿缝中挤出来。

    宁宁没有回答,她紧了紧手,将他稳稳的背在身后。也许是魔力的影响,也许是修的清醒打破了她上头的热血,宁宁的理智重新掌握了大脑。

    白度回不来了。

    她无比清楚这件事。

    修在她背后挣扎,但他受伤脱力,挣扎起来也毫无分量,就像是蹭着她的背。

    宁宁二话不说,直接打晕他。

    因为修清醒过来,她沉重的心稍稍松了一点。

    禁令的压制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失效的,恢复理智的那一瞬间,疼痛铺天盖地从手臂传来,直接丝丝缕缕的蔓延到心脏,宁宁感觉心脏上有一双大手,有一把尖刀,他们已经绕了上来,并缓慢的收紧刺入。

    手臂的疼痛尚可忍耐,但心脏的疼痛是随着时间一点点增加的,若不是宁宁现在冷静到无情,她会在这逐渐加深的恐惧中崩溃掉。

    尖刀,家主的感受和现在一般么?

    宁宁不知道白度平静的表情下到底是什么感受,也许因为药物的缘故他感受不到疼痛,但也许他平静的面孔下忍耐着巨大的痛楚,但是宁宁觉得自己禁令的疼痛应该能略感一二。

    她心无旁骛向前奔跑,眼角还扫视两边观察,确认树枝的确是和来时的那片树林一样。

    一个大胆的想法袭上来。

    设‘那边’是一个有限空间,已知进来时的山脉是边界,漏斗口相对而立,全力奔跑预计需要两天时间,而他们在这个漏斗口已经奔跑了不下五天,求漏斗口出口。

    怎么没想到呢,这根本不是断壁为中心的一个圆形,而是由山脉和漏斗口组成的环形,因为只有一条通道且枯燥无聊的缘故,没有人注意到这里其实有微小的幅度在弯曲,这条路并不是他们所认为的笔直,所以,这里才会有之前树林的树种。

    不知道漏斗口的这个环有多大,也判断不出前路路况,但是看树枝的种类变化,应该距离不远。

    等等,如果这也不是一条单向通道,而是一个闭环的环形,那么她也许永远也跑不出去,反而绕一圈能从背后绕回刚刚那里。

    宁宁的眼前突然模糊了起来,有什么湿湿热热的东西滴落而下。

    宁宁低头,看到鲜血一滴滴的向下。

    是修受伤了么?她回头,眼睛刺疼刺疼,鼻子也痒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