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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

    宁宁的脸被打向一边。

    她心中惊疑不定,火辣辣的疼痛从脸上蔓延。

    “对不起夫人,我不该自作主张。”

    布丁将手背在身后,在宁宁看不见的地方颤抖。

    “还有呢?”

    “我不该利用夫人为我造势。”

    宁宁笔挺的跪在她的面前。

    “还有呢?”

    宁宁沉默。

    布丁站在宁宁面前,静静的等待她。

    宁宁内心有一团火苗,但她只是低头不语。

    室内一片安静,布丁不急不躁,悠闲的做着自己的事情,没有注视跪着的宁宁。

    宁宁垂下头,脑海中浮现出来的,是之前梦中修杀她时毫无波澜的眼神。

    从天黑到天亮,布丁都没有给宁宁一个眼神,伏案写了一晚上的文件。

    宁宁全身冷得像冰,腿早就跪得一点知觉也没有,但是她浑然不觉。她在半夜就发了烧,现在退烧了人虚脱得要命。

    “还有呢?”

    布丁翻开下一份文件,问道。

    宁宁沉默不语,她控制自己颤抖的手紧紧抓住衣服下摆。

    布丁瞟了她一眼。

    “我不知道。”宁宁回复。

    布丁停下了手头的动作。

    “你委屈。”她站起身来走到她面前站定。“你有什么委屈的?”

    她蹲下身来平视宁宁。

    宁宁心中的火,逐渐烧到脑子,一晚上的静默和病痛,让她在布丁开口后倾泻而出。

    “夫人,宁宁不知道有什么错。若只是因为调换顺序,都要走一遭的又有什么关系。”

    女孩面目平静,但眼睛睁得大大的,显出几分晶莹来。

    “你委屈。”布丁重复了一句。“你现在尽可以委屈,因为我还活着。”

    宁宁想开口说话,但是不知道要说什么。

    “你有自己的主张,你利用我,都是没有问题的选择。”

    她去一旁的柜子里面翻找东西。“但是自作聪明,是我最失望的一点。”

    布丁说话声音不疾不徐,听起来一点也不像是对峙之势。“你从我这听了个没全的情报,就开始自以为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

    她翻出一瓶药来,把宁宁从地上提溜起来,放到一旁的垫子上。

    “你以为我为什么不让你去军刻司?”

    她一把撕破宁宁的裤子,露出红肿青紫的膝盖。

    “你以为十年不到的委员会是谁成立的?”

    她狠狠的把药水倒在宁宁腿上,宁宁产生的膝跳反应,被布丁按了下去。“我养了你几年,可不是为了让你死在没有作用的地方。”

    这点疼痛宁宁并不看在眼里。“夫人,你是说委员会有问题,军刻司不安全么?”

    布丁无视宁宁的问话,继续说道。“你明明知道我没有把全部的消息都告诉你,你也知道军刻司里有不对劲的地方,但是你觉得你可以,你想证明你自己,或者你有逆反心?”

    布丁脸上一丝笑意也无,宁宁隐约感觉得到她是真的生气了。

    “现在,你还错在哪了?”

    她看向宁宁,用手狠狠的压住她的膝盖。“你给我记住了,你的命不是你的,至少给我死得有作用点。”

    “好了。”她话锋一转。“去上学吧。”

    “你脸怎么回事?”一大汉问道。“是不是昨天那娘们打的?”

    经过一晚上发酵宁宁脸上出现了鲜红的掌印,她略一思考,就明白了布丁的用意。

    她可以在别的地方打她,但是选择在最明显的地方,看来是想坐实了宁宁和呼延觉罗家不和的消息。

    “呼延宁宁,你嘴怎么回事这么干?脸还这么白?”

    一个壮妹用手摸她的额头。“你发烧了?”

    宁宁用手背测了测温,还真是。

    “她昨晚对你干嘛了?”

    宁宁默不作声,低下头来垂头不语。

    这在众人眼中又成了铁证。

    “哇,早就听说呼延觉罗家看着姑娘不顺眼。”

    “为啥子啊?”

    “你不知道?她身份都公开了,那群人种族歧视呗。”

    “不是吧,都这么多年了还搞这个?”

    “不是。”宁宁小声反驳。“夫人很好的。”

    “你还给她说话么?”

    “你看你腿,是不是被打瘸了?”

    宁宁默默低头,这还真不是

    总之。

    宁宁看向周围的军刻司大伙——这好像没什么不好。

    经过布丁一谈之后,她又消失不见,但宁宁能感受到身边的人变多了。

    军刻司在艾草的管控下,亲信和他都是一条心,按照布丁所说,这只怕是插不进来。

    “宁宁。”

    “有。”

    还有,作为一名小学生,上学自然是必不可少的事情。

    小学生的课程自然还是简单,但是一想到未来的初中、高中,宁宁就开始头疼。

    呼延觉罗家好像成绩都很好,而且决不允许中途退学,白度更是考了个省理科状元。

    要是按照自己这个白天上学,晚上打探敌情,到了暑假寒假还要无酬打工,这只怕是。

    宁宁看了眼前方一片挡视野的小孩,只怕是长不高了。

    一定要说的话,好像从她知道自己牛奶过敏开始,就已经埋了长不高的影子了。

    “宁!宁”见宁宁走神,刚说话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她笑着望向来人。“我听得到。”

    “给。”

    来人是一个个头极高的小哥,头发柔顺,制服妥帖的穿在身上,看上去异常乖顺,但是却偷偷的打了个耳钉,彰显他的特殊。

    “什么东西?”

    宁宁接过少年递过来的瓶子。

    毕竟没将心思放在学校过,宁宁是真的没记住这是谁。

    “饮料。”男孩有礼貌的说道。“每人都有。”

    他示意身边的人手中的瓶子。“你们班长尿急,叫我帮发。”

    宁宁低头看了眼,他的手上粘着纸质的牌子,上面写的一班:也难怪她没印象,这人根本不是自己班的学生。

    “谢谢。”她对男孩笑笑,然后低头仔细观察手中饮料的成分,确认不是奶制品后,打开喝了一口。

    问:为啥会发饮料呢?

    答:因为这是校运会。

    宁宁小学跳了两级,这会儿已经是毕业班的小学生一枚。

    作为压力不大的小学,大家对于校运会兴趣十足,更不提毕业班小学生涯最后一次的运动会,被要求全员参与的宁宁也没能幸免,成为了拉拉团的一员。

    作为白天上学,晚上打探敌情,到了暑假寒假还要无酬打工的宁宁,居然还要参加校运会。

    她觉得自己实在是惨。

    吵闹的声音逐渐远去,宁宁感受自己眼前突然有些模糊,呼吸也开始不畅起来。

    不对,这是过敏反应。

    但是她确认这饮料中没有奶!

    她最后的回忆是冲过来的男孩,随后便人事不省了。

    惨,宁宁是真的惨。

    她的内伤未愈,刚退烧还没到一天,就因严重的过敏反应被送到了医院,即使这次没有粉红的屋顶和被包成粽子的包扎,宁宁也开心不起来。

    她长叹一口气。

    流年不利,总觉得把一年的霉都倒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