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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湘珺惊得把画册都给丢了,“沈厉州你在说什么胡话呢?!”

    两人差四岁,沈厉州可以说是她除了亲兄长外,最亲近的哥哥,突然听见这种匪夷所思的话,连长幼尊卑都给忘了。

    直接连名带姓地喊他。

    沈厉州自嘲地扯了扯嘴角,“逗你玩的,谁会喜欢个没长大的黄毛丫头,我娶谁都不可能娶你。”

    林湘珺这才松了口气,直拍胸脯,方才那么一吓,险些把她吓犯病了,气都要喘不上来。

    转头听见他在笑话自己,心里又不服气,“谁说没人喜欢的,想娶我的人可多了去了,况且你不喜欢比你小的,难不成喜欢大的?”

    没想到沈厉州的眼神却暗了暗,手指轻轻拨动玉扳指,模棱两可地挑了挑眉,“也未尝不可。”

    什么意思?他真是有喜欢的人了?

    她听不懂也不想掺和别人情感上的事,反正只要这个人不是她就行,想到姨母眼睛红红的模样,忍不住地劝他。

    “你若真不想娶妃,好好与姨母说,她能理解的。”

    沈厉州自然也想缓和母子的关系,他会把林湘珺弄进宫就是为了哄母后高兴。

    可有些事他暂时解释不清,或许得等他先弄清自己的心意,才能化解矛盾。

    林湘珺在宫里住了两日,在皇后和太子之间做和事佬,几番费劲下来,总算让两人的关系略微缓和了些,期间她还见到了景帝。

    不过半年多未见,他的气色看上去差了许多,确实是病重的预兆。

    但他此刻对太子依旧很是关心,与皇后也很看重,知道皇后为了冬至宫宴的事操劳,不仅赏东西还叮嘱太子要多孝顺母亲。

    交代完瞧见她,也不忘问她病情有没有好转,让她没事便多进宫陪陪皇后。

    体贴入微关爱有加,俨然是个好父亲好丈夫,根本看不出半点异样。

    让林湘珺猜不透,他是尚不知太子不是亲生的,还是已经有所怀疑,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不论是前者还是后者,只看梦中景帝待他们母子态度,便知来日真相揭露乃是凶多吉少。

    她也不是没想过,要不要提醒一下姨母,可她不知道太子是如何被人发现的,也不知道沈放是怎么被寻回的。

    总不能拿个梦去和人家说,太子血统不正,便是她再得宠,说这种诋毁龙脉的事也会掉脑袋的。

    思来想去,与其指望景帝顾念多年的父子之情,还不如讨好沈放,毕竟将来要做皇帝的是他。

    一想到沈放,她也待不住了,好不容易培养了些同窗之情,得趁热打铁才好。

    隔日起了个大早,宫门刚打开,她便匆匆回了趟家,就往郡王府去。

    上午的听学是赶不上了,她索性也不去凑热闹,拿上家里带来的礼物就往沈放的小院去。

    没想到吃了个闭门羹。

    “娘子,我们郎君正歇着呢,您要不要晚些再来。”

    骗人!沈放恨不得一日只有半个时辰在床上,他根本就歇不住,伤还没好全就想要下地。

    虽然林湘珺不知道他要拿竹条做什么,但明显他很在意,且每日花在上面的时辰越来越多,想来是有什么原因让他不得不抓紧时间完成某样东西。

    今日天气又好,他怎么可能躺在床上歇着,分明就是不愿见她。

    但房门紧闭她又不能硬闯,她左右地弹了下窗户,见都瞧不见里头,才拖着长音不甘心地哦了声。

    她在宫里众星捧月,好吃好玩的享用不尽,人人都奉承着她,她偏偏不要,紧赶慢赶气都快喘不上来了,结果到这连人都见不着,如何不垂头丧气。

    林湘珺三步一顿地往外走,她没上轿子走得很慢,就希望有人会喊住她,她再立即回头。

    可就算她走得再慢,院门还是在眼前了,想象中的声音也没响起。

    临到一脚要踏出院门时,她停了下来。

    蓦地看向石桌下的那只小猫,它还是懒洋洋的地趴着,好似这么多日都没换个姿势,院子里人来人往也影响不到它晒太阳睡懒觉。

    林湘珺甩开身后的春喜和严嬷嬷,脚步轻快地朝它走过去,边走嘴里还边念叨着:“小猫,几日不见,你还记得我吗?”

    哼,他不喊她,她也可以自己要留下呀。

    她就不信,沈放能在屋里躲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