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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破旧的祠堂地处沙门郊区西北角,是一座高约六米的仿古建筑,黑瓦白墙,木门木窗,占地大概二百多平方米,历史不长,却因缺乏定期修缮而显得破旧不堪。一支夜袭行军小队推开因潮湿而变形的木门,立刻被扑面而来的大团灰尘呛的喘不上气来。众人不敢大声咳嗦,用衣领捂住半遮面的嘴鼻,细细打量着面前空旷的厅堂。

    祠堂里面石砖铺地,堆了厚厚一层灰尘,一些破旧的桌椅横七竖八地摆放在地,偶尔有冷风从窗户的缝隙吹进,四面墙上悬挂着已辨不清色泽的族谱,画像,摇摇欲坠。纵使外面夜色幽深,祠堂里却显得阴森至极,似乎推开那扇门,就跨入了另一个世界。

    领头人蹲下身子,立刻在那厚重的灰尘上辨别出一些脚印。他抬头向前看看,祠堂的北侧是一个简易的木台子,似乎是临时搭建的戏台。木台子尽头是一面夹墙,出口处挂着一面脏兮兮的棉布帘子。他向众人摇摇头,片刻间挥舞起一只拳头做了几个手势,几人便蹑手蹑脚地分散开来。

    几人正是秋言杜伟四人,在张彦风失踪不久,杜伟便利用微弱的信号搜寻到这处地理方位。二话不说,从自身的行囊中穿戴起镶有荷月岛标志性的作战服。这是一种特殊环境下或特殊任务时穿着的制式服装,轻便耐用,在衣服的夹层里设有避弹衣切具有良好的防护性能,成墨绿色与特种军人的迷彩则有些相似。身上精良的装备相比各国突袭小队都不差分离,臂膀上的肩章镶有一朵白色荷花,很是异艳。

    秋言端握一把消音机枪,脸带一副黑色墨镜,这幅墨镜不是普通的墨镜而是荷月岛研发组调配的借助光电成像器件实现夜间观察的一种光电技术夜视仪,包括微光夜视与红外夜视两方面,也是因岛上作战人员执行任务期间对视觉环境因素要求则是必不可免。

    秋言穿过厅堂,向西而行,蹑手蹑脚地推开上往二楼的槅门,突然,一根木条发出断裂的脆响让他止步前行,声音虽小,但在这幽静的祠堂里,无异于一声惊雷。他轻轻爬上二楼的阶梯,立刻听到帘子后面有人在说话。

    “那女人别看岁数大了diǎn,味道还真不错。”

    秋言听出是一男子的声音,带着异常兴奋,似乎有什么无比让他开心的事。另一个声音也是男音,他也在笑,边笑边狂傲着与男子对话着。

    秋言一直警觉地看着周围,试图在那些对话中辨别出来一丝张彦风的信息,然而对方的话题并没有得到想要的情报,顺着两人小解的同时,秋言快速的绕过两人身后,进入侧旁的通道。当路过一间diǎn着煤油灯的房间时,刚推开一道缝隙查看,瞄了一眼便愣住了。房间里有四五个女人相互依偎低声哭泣着,身上的衣服也是淋漓破碎,污垢遍布全身,一股恶臭迎面扑来。秋言把缝隙推的在大一diǎn,便看到在墙角边的一堆枯草上有一道男子身影在向身下的女子缓缓挪动着。从那女子润红的眸子中秋言看出早已失去光泽,脸庞之上尽是不屈与悔恨,秋言看着那极其厌恶的神情心中百感交集皱着眉头便把眸子撇开轻轻合上房门。

    刚走几步,秋言便停下脚步,深邃的眸子升起一种莫名的情绪,脑海中挥之不去那个眼眸失去光泽的少女,内心泛起一股强烈的内疚。他逐渐闭上眼眸慢慢折返,他每一步踏出都隐隐散发出一股让人感觉不舒服的气息,那是杀气。

    这些女人从十多岁到三十多岁不等,她们每个人脸上都写满恐惧的神情。然而,当她们相互依偎祈祷时,看到一青年神情冷漠悄然进入房间,她们满脸惊恐地直愣愣着望着他,身子不自然地向后退。青年把手指放在唇边,轻轻地朝大汗淋漓的男子走去。

    男子丝毫没有察觉自己的身后有一道人影而立,嘴中时不时的呼出一两声喘息,他兴奋地低吼声此起彼落,不绝于耳。不久,男子停下动作像是泄愤完一般骂骂咧咧对着身下无声无息地女子讲着污秽之词。

    这是一个疯狂的世界,这是一种罪恶滔天的人心。秋言冷漠地注视着这一切,直到男子转身拿起衣物时,才惊慌失措地发现他的存在,道。“你是谁!?”

    秋言未答,手中寒芒一闪,男子仍是那副惊讶的表情,只是没有再发出声音。慢慢地,他的脖颈处出现一道血痕,慢慢扩大,片刻后一滴滴鲜红的血液顺着脖颈滴落在他身下的枯草上。这一刀,毫无痛苦的结束了他的生命,这也是他唯一能做的。秋言俯下身,单膝跪地看着早已无脉搏动向的少女,轻叹一声伸出手掌轻轻合上她在这人世间不甘地双眸。

    “别害怕,等这里解决了你们就可以回家了。”满脸恐惧的女人们看着秋言,听着他的话语惊魂未定的她们仿佛看到了救星。秋言暗示让她们先别动,自己却躲在房门后,好像一个猎手在捕获掉进陷阱里的猎物般。

    几秒钟,也许是几分钟后,门外传来皮鞋的摩擦声与朗笑声。

    “老胖!”步入房门的声音,第一时间发现屋内的异常,踉踉跄跄地冲上去,抱起男子已经泛白的尸体大喝道。

    秋言躲在门后,悄无声息地拉过后进的一人捂住嘴鼻寒芒一闪。一双因恐惧而圆睁的眼睛,拼命的扭动起来,奈何他嘴里却只能发出难听至极的呜呜声。男子脸颊瘦削,双眼布满血丝,秋言看着他的眼神充满绝望,不甘随后便是消亡。秋言的眼神平静把他丢弃在一旁,却毫无波澜,因为那眼神的背后是一种冷漠。

    身后的动静惊动了跪卧的男子,看着眼前刚还畅聊一起的好友现若变成一具死尸,此刻他的大脑在一瞬间一片混乱,色若死灰。“你..你是谁?!”

    秋言没有理会男子的心乔意怯,而是低下头,耳语般轻声对他说。“忍死祗能添屈辱,偷生不足爱须臾,有缘,我们地狱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