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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人若是懒散久了,就会形成一种习惯。赵荣便是如此,当他好不容易挣扎着起床时想要练剑,才发现他好像是起得最晚的。

  魏枯雪,叶羽,谢童都一大早就不知到哪里去了。连陈立都不知道去了哪里,整个谢府居然没有认识的,只有一些仆人在干活。

  当他洗漱完毕,在谢府到处逛时,好不容易发现一个认识的,却是那个莹儿姑娘正在领着几个人干活。

  他招呼了一声:“莹儿姑娘……你家小……公子呢?”

  莹儿撇了撇嘴:“我们做仆人的哪里管得了主人去哪里?”

  “啊,一觉醒来熟人全都不见了,让人怪不安的。也好,这种清爽的日子正是出去游玩的好时候,不知莹儿姑娘有什么推荐吗?在下还是第一次来杭州。”看天气,今天似乎是个艳阳天,呼吸着都感觉十分舒服。

  “杭州的风景那还不多?数都数不来,不过要说最近的好去处的话,钱塘江大潮算是不容错过的。我早想去看看,可惜终日忙于府里的琐事……”说到这里,莹儿的脸上浮现几分向往与黯然。

  赵荣心中一动:“择日不如撞日,姑娘不如今日便带我去看看?”

  莹儿吃了一惊,连忙摇头:“不行不行……”

  赵荣怂恿道:“唉,有什么不行的,就当是领着我这个客人去看看么,谢小姐是个大方的人,即使知道了也不会在意的。”

  莹儿似乎有些心动了,她犹豫地咬着嘴唇:“我先去问问府里的管事罢……”

  数刻之后,她蹦蹦跳跳地回来了,圆润可爱的脸上挂满了笑意:“管事同意了,我们去罢。”

  说起来她作为谢童的贴身丫鬟,虽然在谢府也无人敢惹,但到底还是属于被压抑着的,如今难得有机会出去看看,自然是十分欢喜,眼睛都笑得眯成一条缝了。

  一路上,赵荣和莹儿是走着去的,穿行在杭州城,着实见识了一番大秦风光。

  赵荣左手举着一串糖葫芦,右手指向街道上的一户人家,问:“那是什么?”

  莹儿手上也有好几串糖葫芦,此时正在专心对付,闻言看向赵荣指的地方。

  那座宅子挺普通,与路旁的其他房子没什么两样,唯一不同的是宅子的前方立着一根旗杆,旗子上描绘着一只栩栩如生的白虎,一阵风吹过来,白虎仿佛就要从旗面上扑下来。

  “哦,你不知道?那是白虎护宅旗。”莹儿有些惊异地看了赵荣一眼。

  “白虎护宅旗?”

  “是啊,按咱们大秦的规矩,倘若家里有人进了军伍的,官府就会发这么一杆旗下来,那些倘若想要生事的泼皮就会懂得不要招惹这户人家,否则没好果子吃。”

  “这个又怎么说?”

  “唉,你这也不懂?举个例子吧,倘若你吃了官司,若是占理,那就多半不会吃亏,若是不占理,审案的人也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明白了吧。”莹儿似乎有几分得意。

  “受教了。”赵荣点了点头,这确实是第一听说。

  就这么边走边说,去钱塘江的路似乎也不长了。

  约莫半个时辰多一点,他们就来到了钱塘江的观潮台上。观潮台上还有许多人,都是来看大潮的,此时都望眼欲穿地看向出海口,终于,一道白线隐隐约约地出现在那海天交际处,一眨眼之后,那白线就扩大了许多,有了几分万马奔腾的样子,再过一刹那,白线已经变成玉城雪岭一般的潮水,连天涌来,声音大得像雷霆万钧,震撼天地,激扬喷射,吞没天空,冲击太阳。而后,大潮撞碎成无边的水雾,如无数细小的冰针刺进人的肌肤。

  赵荣为这天地的伟力所撼动,回过头来擦了一把脸上的水,却忽然看见一个红衣女子正在观潮台后默默地走过,仿佛大潮再如何声势惊天都无法吸引她的注意力。

  那红衣女子有一头青黛色的长发,凌乱地飘散在空中。贴身的红裙裹着她的身躯,一根二指长的金带旋绕在纤细的腰上。

  她一路走来,万物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