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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壁二人,还在狂欢。

    枯荷瘫坐在墙边,脑袋一片空白,迷药的效用虽在逐渐退去,全身的力道在慢慢恢复,他却感到越发无力。

    他实在是想不通,如此被人糟蹋,既非心甘情愿,不反抗也就罢了,竟还一味去迎合?枯荷没有离开,因还不想放弃,虽然自己也不清楚,此刻的离开,意味着放弃什么。

    「还想一试?」

    脑海里似乎传来了话语声,枯荷捂住额头,眉头紧锁,片刻,他自嘲般地笑了,下意识地回道:“为何不。”

    待隔壁的动静终于沉寂,枯荷才缓缓起身,把视线落在了透明的墙上,眼前的这道隔断,与灵虚岛林中秘阁的结界有异曲同工之处。

    尝试念了几句法咒后,指尖触着的位置有了裂痕,于是,枯荷继续低声念咒,让那裂痕不断扩张,过了一会儿,就变成了一道足以让一人通过的大口子,然后,枯荷抬脚一跨,穿过结界,来到了对屋的床前。

    激烈的欢愉后,床上两人睡得很沉。

    李元昊蜷缩成团,手握成拳,即使睡着,神情依旧不安,他身子本就干瘦,褪去衣物后,看着竟比印象中还要幼小。

    一眼望去,他的后腰、臀部、甚至是腿上,全是被抽打后的淤伤,再仔细看,能发现其腿处根部的位置,还有不少啃咬的痕迹,又紫又红,有的还在渗血,叫人触目惊心。

    看着李元昊这副模样,枯荷只觉揪心得疼,沉思片刻,他抬指画符,在那中年男子身上设下了一道禁声结界。随即,他俯身去碰李元昊,在触到对方肩膀的一瞬间,李元昊似是受到惊吓,猛然梦中惊醒,把手缩到了怀里。

    “不要动。”

    枯荷淡淡地道:“你旁边的人现在什么都听不见,只要你别乱动,他就不会醒。”

    见是枯荷,李元昊直接愣住了。

    枯荷继续道:“我最后再问你一遍,跟不跟我走?”

    李元昊缓缓睁大了眼睛:“走?”

    “如果我应允,日后不管你有何难处,我都会尽我所能,倾囊相助,你可愿与我逃出此地?从此之后,你无需低声下气,迎合他人,而你的身体,永远只属于你自己。”

    说这些话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枯荷在对方眼里看到了光。李元昊再度留下泪水,半响,他哽咽道:“我跟你走。”

    听到对方的回答,枯荷舒展眉眼,露出了笑容,随即,他转头拾起散落一地的衣裳,替李元昊披上,然后,两人互相搀扶着,离开厢房,来到了廊道上。

    因下身撕裂的剧疼,李元昊两腿无力,走得一瘸一拐,枯荷虽没受伤,但力道还在恢复,一路撑着李元昊,有些吃力。

    “姐姐,若是从正门走,定是逃不掉的。”

    “那该如何是好?”

    “一楼有间闲置的储物房,与后街的一条暗巷相连,只要顺利走到那处,便能爬床逃脱。”

    枯荷点点头,扛起李元昊的一只手臂,努力加快了脚步。庆幸的是,廊道虽长,来回走动之人并不多,偶尔,会碰见几个醉得神智不清的客官。搀扶在他们身边的,有年纪更小的契儿,望着那些稚嫩的面孔,枯荷心里压抑得难受。

    在李元昊的指引下,他们避开了馆子里的壮丁,顺利来到了那间储物房。

    “到了”

    枯荷轻道,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些许。屋中四下无人,陈放着瓷器,继续往里走,一下就到了头,却不见李元昊所说的出口。

    “你说的出口”枯荷张望了几下,回头道:“在哪儿?”

    只见李元昊站在远处,默默地看着自己,不说话,也不跟上来,半响,他道:“姐姐对不起。”

    这话听着,真耳熟,且还是同一天之间,出自同一人之口。

    下一刻,李元昊使出所有力气,将一旁堆叠的瓷器推倒在地,随即,屋里炸开一声巨响,于是那大大小小的碗碟,瞬间在两人之间摔成了碎末。

    望着一地残骸,枯荷错愕不已,对李元昊道:“你这是何意?!”

    闹出如此动静,馆里的人不可能听不到,很快,几个壮丁循声而至,他们冲到房门口,瞧见碎成一地的瓷器后,其中一人喝道:“你们在作甚!”

    这房间没有窗户,也没后门,就是一条死路,一旦门口被堵上,根本无处可逃。只见李元昊一脸平淡,向赶来的壮丁解释道:“这是金公子捉来的人,他不仅想逃,还教唆我同他一起逃,还请通报一下金小姐。”

    壮丁闻言,二话不说,径直冲上来,粗鲁地扣住了枯荷的手,枯荷没有反抗,只是错愕地看着李元昊,全身都在发抖。

    “我是真心想帮你。”

    “姐姐莫不是傻?”李元昊淡淡一笑,道:今晚,我赚了整整五百两,你能给我多少?”

    枯荷一颤,没有应答。

    见对方无言以对,李元昊轻哼一声,又道:“姐姐若你是那风家公子,我或许就跟你走了,可你跟我一样,是只能依靠他人生存的蝼蚁…姣人馆的日子,好不容易有了起色,岂能让你坏了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