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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忧长公主的神色平和,看不出什么异样。

    南风却暗暗提高了警惕,面上却是不显,两人坐定后随即站起身,冲无忧长公主深施一礼:“此次北行,多谢长公主援手,现如今,长公主的心事已了,而我,也完成使命,我准备明天出城,正好长公主来了,今日便向长公主辞行,谢长公主成全。”

    无忧长公主笑了笑,意味深长地答了句:“不急。”

    南风知道要糟,不过却也不急,淡淡地答道:“我答应长公主的事已完成,长公主还有其他吩咐?”

    长公主拨弄着指甲没有作声,良久才淡淡地:“你出的主意,从现在来看,自然是极好的,将宁千帆从皇城司指挥使的位置上赶了下来,让她到后宫与官小意斗,我坐收渔翁之利。不过——”无忧长公主抬起眼,似是漫不经心:“宁千帆这个人,你我都了解,心机、智谋都是一流的,官小意和她斗,只怕用不了多久就死透了,她又善于揣摩人心,我那皇帝,又是个天真的个性,只怕用不了多久,皇帝的心就被宁千帆收服了,到了那个时候,我只怕失去的就远不止皇城司指挥使这点权利了。”

    无忧长公主眼中突然锋芒毕露:“我现在开始怀疑,你当初之所以给我出这个主意,早就不安好心,先让宁千帆和官小意斗,再让宁千帆和我斗,让我们自己内耗起来,南越就可以在一边看笑话了。夏大人,你说我说得有没有道理?”

    南风没有直接回答无忧长公主的问题,而是问:“宁千帆去找过长公主了?”

    无忧长公主怔了怔,却没有否认,点了点头:“的确,她昨日来找过我,说了一些你的事,我很有启发,觉得从前有点小瞧你了。”

    “长公主,您可不是小瞧了我——”南风摇了摇头:“我不信我说这主意的时候,你没考虑过将来,我相信你甚至比我考虑得更多,更远,毕竟你对北祁皇帝,皇后,比我要了解得多。

    你当然知道官小意斗不过宁千帆,也会担心日后宁千帆会通过掌控皇帝来与你争权夺利,你还会考虑,一旦日后宁千帆生了皇子,她会通过这个儿子名正言顺地来分享权力,再以后,若是那个孩子登基,母后和姑母,谁会在权力的中心,想都不用想,不是吗?

    我不信长公主没想到这些,但长公主觉得眼前的风险更大,所以还是想办法让宁千帆进了宫,以后,你自然有办法对付她的。但是,昨天宁千帆的来访,突然启发了你,让你有了新的主意,为什么不把我也送进宫呢,让我和宁千帆斗,你的手就是干净的,你和皇帝之间的感情也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损失,把肮脏的事交给别人做,不弄脏自己的手,不是更好吗?”

    南风深深地凝视着无忧长公主,勾了勾唇,毫不掩饰嘲讽之意:“长公主意志坚定,从不为人所左右,长公主深谋远虑,也不会为眼前利益所蒙蔽,所以,长公主之所以对我说这番话,不过是借宁千帆的口,表达长公主自己的意思,毕竟,长公主应该不愿做个言而无信,恩将仇报之人。”南风冷哼了一声:“传出去不好听,有损长公主的人格。”

    无忧长公主哈哈大笑,且一直大笑不止,看得南风也是目瞪口呆,良久,她才止住笑:“已经很久没有人敢骂我了,你是第一个,听着还不错。”

    南风觉得这无忧长公主也是个奇葩,居然觉得自己骂得不错,于是冷笑道:“如果长公主喜欢听,我可以继续骂——”

    “够了。”无忧长公主伸手止住南风:“我又不是受虐狂,听一遍也就够了。”

    “那长公主应该也不会因为我骂人不错,而放过我吧?”南风的语气充满了讥讽。

    “那是自然。”无忧长公主似是完全没有听出南风语气中嘲讽的意味,倒是将南风噎得说不出话来。良久她才憋出一句:“你不会是真的要将我送进宫和宁千帆争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