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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述因为就住在隔壁,很快就赶了过来。

    看到躺在地上已经死透了的蓝莲花,脸上并无太多的表情,南风知道他应该是乐意看到这个结局的。

    南风把和谢樾商量好的经过简单说与裴述听,南风主讲,谢樾补充,听完后裴述沉默了片刻,最后总结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总不能不顾你的性命。”

    苏行邑也很快赶了过来,过去传话的人已经简单介绍了晚上发生的事情,他看起来神经紧绷,整个人处于一种危险的状态,在见到南风后,才终于长舒了一口气:“太好了,南风,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南风又简单地将当晚发生的事情,再度复述了一遍,见苏行邑仍心有余悸,便安慰道:“我没事,幸好谢樾来得及时。”

    苏行邑便要向谢樾道谢,不想谢樾冷哼了一声:“幸好南风没事,否则我看你怎么赎罪。”

    苏行邑有些不解,顺着谢樾的视线,他看到了被捆绑在地上的紫藤,他立刻明白是紫藤出了问题,但他又不相信紫藤会出问题。

    紫藤是苏家的家生子,年幼时被苏家挑中去学了武,因根基好,加之勤奋,所以武功很好,学成后便做了苏家的护卫,苏行邑外放到宁县为官,紫藤也随行。此次南风遇险,苏行邑考虑再三才选中了她给南风做护卫,一是武功高,能更好地履行护卫职责,二是与南风原本就相熟,有默契,无需磨合,三是她家生子,且在苏家多年,知根知底,很可靠。没想到这可靠的人居然是奸细,苏行邑觉得无地自容。

    谢樾既然敢向自己发难,必然是有了实锤的证据,况且南风在,不可能诬陷她。但苏行邑还是不明白,这紫藤是怎么会成为内奸,这蓝莲花是怎么收买的她,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自己主管的刑部出了内奸,让蓝莲花逃狱,给南风生命带来了威胁,然后自己为了保护南风送来的护卫,也是内奸,引狼入室,南风差点就因此丧命,想及此,苏行邑不由后怕,看向紫藤的目光锐利如刀:“紫藤,苏家一向待你不薄,我苏行邑也不曾亏待于你,再说你和南风相熟,从前也是情同姐妹,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做?你怎么会和蓝莲花搞到一起,他给了你什么好处,你要这般害我,害南风?”

    紫藤垂着眼,一言不发,任由苏行邑如何骂就是不做声,气得苏行邑火冒三丈,又觉得在裴述等人面前丢了脸,于是更加暴躁,还是南风劝住了他:“回去慢慢审吧,就算不审也无所谓,无非是那些原因,钱财、情爱、恩仇,总归其中一样,重要的是她做了,背叛了你,至于为什么做,知道不知道又有什么关系?”

    一直沉默不语的紫藤突然抬起头来,看向南风的目光淬着毒:“夏南风,你总是这样,对什么都不在乎,所以别人羡慕、梦寐以求的东西你都不在乎,偏偏老天眷顾你,这些你不在乎的东西你却唾手可得,且毫不珍惜,我就是看不惯你这矫情样,想把你这高高在上的假面具打碎,我讨厌你这什么都不在乎的得意劲,讨厌你虚伪的热情,讨厌你这个人,恨不能你去死——”

    紫藤歇斯底里的叫声随和苏行邑狠狠的一脚戛然而止,这一脚力度很重,紫藤伏在地上,几乎发不出声音,苏行邑挥了挥手,立刻有人过来将紫藤提溜了出去,室内一片安静。

    苏行邑几乎不敢去看南风,紫藤对南风的恨意,由来已久,而自己,却从未发现,在南风生死攸关的时刻,居然还将敌人送到了她身边,若不是谢樾,自己只怕一生都要在愧疚中度过了。

    苏行邑很久才鼓起勇气望向南风,但见她脸容平静,似乎并没有受到紫藤话的影响。但他知道,南风看起来大大咧咧没心没肺,但真实的情绪多半隐藏了起来,焉知此刻她是不是受到了伤害?

    “南风,对不起,我并不知道紫藤对你有诸多怨恨——”苏行邑不知道该说什么,任何语言都很苍白,无法表达他内心的自责与不安。

    “你不要这种表情,好像对我做了很不好的事情。”南风语气轻松,但见并未因此安抚到苏行邑,于是收起了玩笑的表情,看着苏行邑,很认真地说道:“苏行邑,你要自责了,不止是你,我也没有察觉紫藤对我居然有这么多怨恨,我们不可能看懂每一个人,所以不要这副死相了,你难道要让一个不相干的人,做的一些愚蠢的事情,来影响你吗?紫藤,对你有这么大的影响力?”

    “你知道,我在意的不是紫藤,是你。”苏行邑闷闷地,并不在乎这些话被裴述或是谢樾听到。

    “那就更不该了,我不在乎紫藤是喜欢我,还是恨我,哪怕她恨得要我的命。我不能要每个人都喜欢我,所以她的话,根本打击不到我,苏行邑,这是意外,与你无关,而且,我不是没事吗?你也知道,我运气好,总能逢凶化吉,遇难成祥。”南风走上前,用力拍了拍苏行邑的肩膀:“苏行邑,如果你真的心存愧疚,那就打起精神来吗,尽量减少这种事情的发生,这才是你应该做的。”南风有些嫌弃地皱了皱眉:“苏行邑,你现在这样,一点都不像你,看着好小家子气。”

    苏行邑的整个人一震,他仔细打量揣摩着南风的表情,很明显,这不是她安慰自己的客套话,苏行邑点了点头,精神气又回到了他的眼中,依稀还是那个神采飞扬的探花郎:“明白了,以后这样的事情再也不会发生,我保证。”

    总算是搞定一个,南风有时候就闹不明白,为什么看起来很聪明的男人,偏偏容易钻牛角尖,还执拗的像个孩子,男人,不管怎么成熟,一闹别扭就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苏行邑振作精神,开始和裴述讨论正事。德荣帝当初可是下了旨意,要求务必要活捉蓝莲花,现在蓝莲花死了,虽然看起来如南风和谢樾两人所述是被逼动的手,但南风的证言德荣帝肯定是要打折扣听的,加之裴述也是涉案人,所以这蓝莲花自己找死这个理由,德荣帝信不信还是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