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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言有些尴尬。

    因为191抓着的,不是林煜的手。

    系统控制住了顾言的神识,通过控制神识来指挥林煜的身体。

    就像提线木偶般,不过没有线,191状似丝雾的手覆盖在顾言手上。看似重叠,却没有接触感。

    不过这感觉很诡异。

    191的手大致可以看出纤长的轮廓,顾言好奇:“你们系统都可以变成人形吗?”

    191答:“可以。”

    “都一个样吗?”

    191:“每个原生系统都有他属于人的样貌、声音、习惯的特有数据。”

    “那就是不一样,”顾言想起来了,“我当时进入主神大厅,里面的工作人员也是不一样的。”

    191:“嗯。”

    棋局看不懂,但关晨把把都输。

    顾言建议:“你可以放放水。”

    191说:“不是我不放水,是他故意输。”

    关晨在林老总面前,向来小心谨慎、故意讨好。

    “不然这样吧,总是我赢也没意思,”顾言对林老总说,“爸,听说咱们的娱乐公司最近想要做一个选秀节目,如果我赢了,让我来领导策划?”

    娱乐公司一直都是关晨在做事,而公司新开拓的版块,如无意外也是该关晨带领。

    林老总笑道:“我是想让你接手娱乐公司和地产公司,但没让你负责具体的项目,况且,具体项目,你也不会啊。”

    “不试试怎么知道不会呢?虽说我是爸的亲儿子,但没实际成果一上来就坐上管理层的位置,别人嘴上服心里也不服。”

    “也有道理,”林老总看向关晨,“小晨,你觉得呢?”

    关晨强笑:“我没意见。”

    “我猜他心里在骂我。”顾言对191说。

    林煜管理的游戏公司是林氏最不起眼的一个公司,而娱乐公司这几年势头很盛,虽说一个亲儿子一个养子,但哪个儿子更受器重,在外人眼里可想而知。

    但如果林煜插手娱乐公司具体项目,林老总这杆秤托往哪里偏一目了然。

    而且,对于一个类似查无此人的儿子,等到关晨计划实施的那一天,不大会有人联想到是他陷害的林煜,但反之,吃瓜群众都会联想到关晨头上。

    一子落下,关晨被吃掉两只棋子。

    这一局,关晨可谓用尽毕生所学,但不可能敌过系统。

    顾言笑起来:“你看关晨愤怒又不好发作只能使劲憋着的样子真好笑,你说我这么激怒他他会不会当场发飙?”顾言自说自话,“想想也不会,不然他陷害我的计划不得泡汤?不过不知道会不会提前陷害我,你知道的,一个人在遭受外界刺激的情况下很容易做出冲动的行为,所以……”

    “言言…”191打断。

    称呼突然亲昵,顾言不由得坐直了身体。

    191之前没这么称呼过他,而他的父母好友也没这么称呼他的。

    但191只说:“认真看棋。”

    顾言:“……哦。”

    不出意外当然是系统获胜。

    临走,林老总叫住他交代了很多事。

    -

    半夜,顾言的额头布满细细的汗珠,他梦见抱着那本不像日记的本子,一页一页地翻着。

    “插班生坐我边上,班里所有女生都在偷看他,他却坐得笔直,认真做笔记?就装吧!”

    “气死!以为隔壁班女生写情书给我,没想到是给他!还让我递情书!!我去他&……”

    “命中克星来了!喜欢的女生喜欢他,现在连年纪第一都要给他,一万个不服。”

    “好吧我服了,承认他比我帅、比我学习成绩好。”

    “爸爸结婚了,妈妈也找了男朋友,就算我失踪了,也没人会想到我吧,可是,他是怎么找到我的?”

    “路边摊很好吃,但我还是讨厌他,没理由的。”

    “那个女人太阴险,爸爸站在她那边,所有人都信她,唯独那个很讨厌的插班生说相信我。”

    …………

    “我说给他的礼物掉河里了他还真下水帮我找,跟他道歉后也只是假装生气。”

    “最近怎么老是想到他?我是不是gay啊?是不是喜欢他啊?”

    “告白了。但他不喜欢我。”

    “爸妈都重新有了自己的孩子,我像个孤儿一样游荡在外面,又被他找到了。”

    “他说不知道对我的感情其实就是喜欢,嘻嘻。”

    “他不知道怎么接吻,血都吸出来了。”

    …………

    “连续工作24小时,他在寝室给我做了饭,还给我吹头发。”

    “我爽约了,可他一点都不生气。”

    “今天他是我的小助理,领来的奖都给他。”

    “他背我走了一路,我想这是全天下对我最好的人。”

    …………

    “他心情不好,又不想让我察觉。”

    这之后就没有之后了。

    从讨厌一个人到喜欢他,再到离不开他,本子上记的,是臆想还是确有其事,顾言不记得了。

    他在沙发上,一坐就是一天,搜寻记忆里的那个“他”,会闪现一些片段,不知真假。

    好多人说他病了,需要吃药。

    他吃了很多药,不见效果。

    他不再争辩“他”到底存不存在,也不再解释自己是否有病,乖乖地应付着千篇一律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