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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7

    十月份的时候,江上清仍然没有回来。

    倒也不能说完全没回来,他来剧组的时间非常阴间,大多是凌晨来拍戏,天没亮就又走了——这种非人类的作息,和不回来也没什么区别。

    据糕糕说,好像是因为最近正好赶上他马上要办巡回演唱会,所以忙得不得了。

    倒也好。武子霁和江上清的角色基本上毫无交集,这样她就不会有和江上清检举的机会了。

    至于姜含笑自己嘛

    她想了想,反正秦教授又没有给她限定的时间,她先拍好电影,一切等江上清回来再说。

    不就是忍辱负重套句话吗?她就不信真有那么难!

    大约在十一月初的时候,《石中火》剧组在横店的戏终于到了收尾的一刻。

    这也代表着,整个剧组将进入公费旅游的新阶段——拍外景。

    “四大名导中,宁缺以悲怆的史诗感和极强的画面美感而闻名。在他的作品中,常常出现山水风光,这也为他的作品增添了更加柔和的色彩,”

    上面那一段是姜含笑在百度百科上搜到的。

    翻译一下就是:宁缺其人,爱好公费旅游。

    而这一段评价也并非空穴来风。这一次电影《石中火》外景拍摄地点的第一站,就选在了重庆,著名的旅游胜地,一块山水秀美的宝地。

    本来全剧组的人都已经跃跃欲试,迫不及待要上飞机了,可惜起飞当天全城暴雨,飞机无限期延误。一行人全被困在了机场。

    机场不比酒店,这里既没有二十四小时的热水,也没有无限供应的餐点。大家看着机场大厅外的倾盆暴雨,默默相对无言。

    好在贵宾休息室里开着暖风,让大家不至于那么悲惨。为了安慰低落的一行人,宁缺大手一挥:“来,打麻将!”

    “??”旁边的编剧袁艾相当惊讶,张口揭他短,“你打麻将?你忘了你自己的水平了?上次你输了”

    “哎——!”宁缺打断她,“我又没说要和你们这些老手打,我找几个不会的,我教教他们。”

    “含笑?”他早就盯上了姜含笑,“你不会打吧?没打过吧?”

    姜含笑正和糕糕讲话,猝不及防被点名:“啊?没有。”

    “那就来啰!不会打?没事,我教你!”

    于是就这样,姜含笑莫名其妙地被热情的宁缺拉来,一桌子麻将天团很快产生。

    虽然上家和对家都是不好糊弄的麻将高手,但下家坐着一个姜含笑,宁缺表示他已经非常满意了。

    这回总不能输个底儿掉了吧!

    “吃。”

    “杠。”

    “吃。”

    “胡了!”

    姜含笑把牌一推,朝牌桌上几个人一勾手指,“筹码拿来。”

    宁缺:“”

    “不是,含笑,小小年纪,你可不能出老千啊!”

    “谁出老千了。”姜含笑一边算一边随口说,“宁导,你八,袁姐,你二”

    宁缺无奈望天。他早已经输得底儿掉,什么筹码都没了。

    袁艾笑得不行,把自己的筹码拿来替他补上,“笑笑学得可真快,这脑子简直了”

    她瞧了姜含笑一眼,摇头,“我算服了你这智商,怪不得申”

    旁边的郑铮提醒地咳了一声。

    袁艾立刻意识到失言,赶紧闭嘴。

    姜含笑皱了下鼻子,心里有点烦,一边摸牌一边给自己澄清,“嗯,是呀,我智商是很高,所以以后我男朋友也必须智商高才行。其他的我可没兴趣。”

    申督根本不是她的菜,别瞎起哄了行不行!

    郑铮和袁艾对了个眼神,心说姜含笑这说话够直白的啊?

    不过袁艾是桌上三个人里唯一的女性,对姜含笑的心情也算理解,身子探过来,拍了拍她的手,“嗯,当然,我们笑笑有自己选择的权利,谁都没资格强迫你。”

    郑铮也算认识申督,知道这一出三人行的纠葛,露出看戏的眼神。

    但宁缺仍然痛心于自己刚刚的惨败,没有搭理他;袁艾关心地看着姜含笑,也没理他。

    于是他只好悻悻缩回了头,继续码牌。

    下一局开始,局势和之前隐隐不一样了。

    “你刚刚有六条怎么不杠?”

    姜含笑在牌桌上算牌,下了牌桌还要做复盘,但她这回复盘的时候很疑惑,“还有郑老师,你这不是有三个红中吗”

    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顿悟了。

    “你们三个,联合打我??”

    宁缺乐得合不拢嘴,数自己的筹码,飞了个媚眼给姜含笑,意思是看我终于赢了吧。袁艾在旁边无奈笑着摇头。

    姜含笑:“”

    这些人三个老手,打她一个新手,还真好意思!

    她最受不得激将法,撸胳膊挽袖子,“好,来吧——三打一就三打一,再来试试!”

    “这局开始来真的了啊。”

    宁缺不嫌事大,把筹码撤掉,手机亮起来付款界面,放在桌子上。

    花真钱?

    姜含笑码牌的手一抖,不上当了,“谁跟你玩儿真的”

    她又不傻,这群人一赌起来肯定筹码大,她可赔不起。

    她收回目光,要把快倒下的牌扶起来。

    刚刚手码过去的时候,牌都被宁缺刚刚的话吓得差点倒了,所以现在姜含笑眼疾手快,伸出手去。

    但比她更快,已经有一只莹白的手替她按住了。

    很秀气的手指,皮肤很白,指尖轻轻搭在桌上,被绿丝绒桌布衬得有点晃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