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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谓“无黑不算红”,这句话始终在每个明星身上都作为不变的真理存在着。

    自从姜含笑以迅猛的速度走红之后,不论是同类型明星的粉丝,还是其他路人,都有很大一部分人看她不顺眼。然而姜含笑浑身堪称毫无瑕疵,不论是长相,演技,或者是学历,都把不少人按在地上摩擦。

    唯一勉强可黑的点也就是她的寡言少语了,但这也根本站不住脚,粉丝轻轻松松一句“一夜走红后还能这么低调比大多数人都难得”就能反驳。

    综合上述原因,自从那张训练室的路透出来之后,网上一片黑粉的狂欢。

    -人设过敏体质:再怎么玉女,再怎么十五岁上大学,最后还不是沦为资本的狗吗[抠鼻]接受了顶级教育之后就这三观?还不是和其他明星一样,没什么区别

    -一生一个环:她背靠着格非和江上清,其实在演员里也算皇族吧,皇和皇狼狈为奸,果然很配呢~

    -黄河水bling:粉丝脸疼吗?十五岁上大学的天才少女现在给别人捧臭脚捧得好积极呢[可爱]

    …

    粉丝怎么争吵,暂且不提。反正网上闹出了一场不小的风波。但在《冷冷》节目组,大家倒没太受影响,仍然在紧锣密鼓地进行三公的准备。为第二天的正式直播进行彩排。

    因为江上清在场,节目组就撒着欢儿地把各项指导老师都撤掉了——反正他是全能选手,唱、跳、rap都专业,物尽其用嘛。

    被“物尽其用”的江上清没话可说,只能:“”

    “rap要找音的高低变化。”

    江上清耳返摘了一半,拿着话筒和台上的学员说话,“别念词,用‘哒’代替先来一遍嗯,有好很多,再来一遍。”

    时间慢慢流逝。

    即便是彩排,录制的时候也仍然没有“糊比之歌”小组什么事,姜含笑只能跟几个人一块儿在角落里抠脚…不是,一块儿进行关于音乐的高雅交流。

    “靠,这气泡音…”

    蹲在角落里看《花神》组彩排的时候,一个组员五官都扭曲了,简直没眼看,“油死我算了…要淘汰就痛快点儿,我做错了什么,要受这样的折磨!!”

    半天没人理他,他转头,想和姜含笑分享一下,却发现她始终面带优雅微笑,以公主一样的礼仪,端庄地坐在椅子上…耳朵里塞着一副降噪耳机。

    她转过头,高深莫测道:“心静自然凉。”

    组员挠头,心说这妹妹明明样子还是挺端庄挺玉女的,说话怎么却贱嗖嗖的呢?

    但他不敢喊姜含笑“妹妹”,只能和他的朋友小声问:“去哪儿能借降噪耳机?再听下去我就废了,赶紧的,油死了快。”

    “哪儿来的降噪耳机。”别人笑话他,“江老师平时倒是戴着一副,你去朝他借呗。”

    听到这里,问的人只能悻悻坐下,没再说话。

    倒不是他不敢去借,节目里的选手大部分都和江上清混得挺熟,借个耳机倒没什么。关键是江上清周围全是摄像机,他傻了才在镜头前——还是在别的小组彩排的时候去借降噪耳机,那不是相当于自己给黑通稿送素材,上赶着送死么。

    “算了,忍忍。”他朋友说,“网上有不少人已经在说谷翱油腻了,反正他越这么唱风评越不好,忍忍吧。”

    然而江上清是导师,当然和其他学员的立场不一样。

    他可没有沉默的意思。

    “谷翱。高凌。程贤竹。”江上清拿起话筒,喊了停,“你们三位停一下。”

    “这首歌其实没那么难,不需要用到那么多技巧。”

    江上清话说得其实已经挺委婉,“咬字的字头圆润一点,不要那么扁——还有气泡音,适当用就可以,每句词都用,会造成审美疲劳的。”

    他放下话筒,“刚刚那几句再来一遍。”

    谷翱是个长得非常精致的男孩子,据“糊比之歌”小组成员介绍,当初他是以“vocal和rap双强的人间王者”为噱头炒起来的。现在听完他唱歌,rap不知道怎么样,vocal倒是实至名归的人间油物。

    谷翱听了江上清的话,哦了一声,拿气泡音低沉地回答,“嗯——好的。”

    糊比小组:“…”

    姜含笑:“…”

    但江上清到底是江上清,忍旁人所不能忍,仍然面带微笑,点头示意他开始。

    讲实话,往届选秀节目很少用江上清在op期间创作的歌来选曲——他在十六七岁的时候,综合实力在男团里就已经能算最顶尖的一批了,有他珠玉在前,练习生们很难出效果。

    不过这回巧的是,他今年新出的《花神》还没有正式表演过,那就正好赶紧抢在他之前拿来用用,不怕被对比。

    一首歌结束。

    姜含笑旁边的选手非常迷茫。因为对台上表演者的自信感到肃然起敬,不禁饱含情感地高歌一曲:“冷冷的油水在我脸上胡乱地拍…”

    谷翱什么都没改,也毫无请教的意思,完全对自己的结果稳操胜券的样子。

    江上清把这次表演看了个开头,就已经差不多明白谷翱的心态了。

    他没什么反应,反而笑了一下,在那张皮肤雪白的脸更显得秀气。

    指导完剩下几个成员后,他没有坚持再对谷翱提意见,比了个手势,示意下一组上台。

    这次彩排持续了很久,除了《花神》组完全胜券在握,一点都没有改的意思之外,对于其他人来说,这毕竟是个关系到他们最终结局的比赛。各个小组被江上清反反复复练了无数次,下来的时候脚底下都快打飘了。

    “很好,这样有进步了,再提半个音。”

    江上清讲话笑盈盈的,连着指导了好几个小时也很有耐心,但是就是不见放人,“可以,再提半个。”

    “嗯,这样不就唱上去了吗?”他低头写了些什么,做个手势,“把刚刚的串起来,如果都记住了就是最后一遍。”

    台上的选手:tat

    台下的选手:…简直是温柔的魔鬼,救命!

    现在逃还来得及吗tat

    基本上剩下那些没上场的全在打哆嗦,在台下就开始加练了起来…倒也不失为一种勤奋。

    到了姜含笑的小组的时候已经是最后一组了。江上清连着讲了几个小时的话,拧开一瓶矿泉水润了润嗓子。

    拧好瓶盖,才抬头对几个人一笑,“精神还撑得住吗?”

    江上清连着指导好几个小时都没喊累,选手当然更不好意思喊。

    何况“糊比之歌”的成员被刚刚其他组被江上清指导过后显著提升的效果激励,立刻大声回答:“撑得住!”

    他们现在撑得住,但江上清怕他们到公演的时候撑不住,“彩排回去记得好好休息,明天就要公演了,状态调整好。”

    说完这话,他自己反而突然拿手指抵了一下太阳穴,然后很快放下来,“好,来吧。”

    结束彩排的时候又是很晚了。如果说“春雨贵如油”的话,那么在这座北方的小城市里,老天爷今年的经费一定已经超标。

    最近还并没有入夏,却已经连着下了好几天的雨,到现在都没有停的意思。草地上一片朦朦胧胧的嫩草绿色,在发暗的小路灯下像一片颜色浅淡的河,不停荡漾,摇摆,反射回水一样的波光。

    练习室里,音乐盖过了窗外的淅沥雨声,只听得见屋子里的声音。

    “…送腿的力度小一点…再小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