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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朱玉的一套神操作下,苏卿尘再次安然无恙地钻进了被窝里。

    屋子里一静下来,脑中的思绪就骤然四散开来。

    让她费解的是,季顼费那么大力气把原主接回苏府,不可能是单纯让她当红娘来保媒拉纤的,更何况在原主没来之前人家俩早就有婚约了,这么做只能多此一举。

    苏卿尘翻了个身,把结果往前梳理,若如季顼所想,让苏嫣儿与桓瑜顺理成章的结亲,那就代表桓瑜手里能握着苏州城的经济命脉。

    这样的结果,对季顼而言难道不是威胁吗?

    更何况桓瑜本是仁宗的皇太孙,因大皇子当年结党营私被打入法源寺,他就被过继给了年迈无子的桓王爷,并且有据传言说桓王爷麾下曾有一支精锐的骑兵。

    桓瑜若集其血统,钱力,兵力这三项,那他对早已日薄西山的大显王朝而言就是最大的威胁了。

    越想越头疼,这季顼究竟想要做什么呢?

    “咚咚咚!”敲门声打断了苏卿尘的思绪,她把枕头竖起靠在背后,就听见马管家道:“大小姐起了吗,老爷来了。”

    她招呼朱玉去开门,清了清嗓子道:“有请父亲大人。”

    苏父苏远行年近半百,高冠梳起发灰的头发,脸上挂着笑意,面容清瘦祥善,穿着一身不算新的锦纹素袍,看着不像是有千万家产的商人,倒像是一位儒雅的书画先生。

    苏父坐在塌前的椅子上,面对笑意地关切道:“卿尘身体好些了吗,身上还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苏卿尘温顺道:“多谢父亲挂怀,我好多了。”

    苏父点了点头,有道:“卿尘,今日为父过来是有件事,想问问你的想法。”

    “你和嫣儿都还小,现在也正是多学点东西的年纪。若你们想在家学,为父就将国学院的先生请到家里来,若觉得家里安逸,也可以去白马书院与各家小姐少爷一起上课。卿尘你是如何想的?”

    当然是去书院,不然苏嫣儿与桓瑜如何有机会接触。

    苏卿尘故作思索了一会道:“在家学挺好的,方便又省事。只是女儿自来了苏州府后一直没什么机会与各家小姐聊天,女儿也想多去外面看看。”

    苏父仿佛料到了这个答案,他捋了捋胡须,颔首道:“卿尘所言有理,白马书院虽说是权贵之地,自有博学高雅之人,也须留意心术不正之人,莫要因为自己是商贾出身而自轻自贱。”

    苏卿尘点头道:“女儿明白了。”

    苏父又贴己地交代了些关切的话,又担心聊得太久影响她休息,一刻钟左右便欲起身离开。

    走到门槛时,苏父顿住脚步,看向苏卿尘道:“卿尘,为父自是希望你们嫁的好人,只是皇族一脉实非良人,你莫要步了嫣儿的后尘。”

    苏父的肩膀微驼,无声地透露着他的老态,他叮嘱完这句话便带着马管家离开了。

    朱玉关上门,又立刻被苏卿尘拉到身边问道:“苏嫣儿现在怎么样了?”

    朱玉道:“犯了家规,被罚跪祠堂去了,说是要跪十个时辰呢。”

    苏卿尘又问道:“当时婚约被毁,桓小王爷这边有什么表示没有?”

    朱玉思索了片刻道:“有的,当时小王爷直接来苏府等了老爷好久,还说哪怕二小姐被算作庶出他也要娶的。只不过当时二小姐不愿意委屈他,也一口回绝了,这才罢了。

    脑中的一团乱麻好似被逐渐捋顺了,她静了静,整理下思绪问道:“自我回来之后,府中人是何时觉得,我与嫣儿应当平起平坐的?”

    朱玉被问的一懵:“小姐刚回来那会,府中的确有人说二小姐来路不明迟早要被赶出家门。可后来老爷夫人对二小姐的吃穿用度都与往常一样,大家也才慢慢相信老爷对这两个女儿是一视同仁的。”

    “要是准确时间的话,差不多大半个月前。”

    这就与苏嫣儿和百事亨第一次碰面的时间相近了,若没猜错的话,苏嫣儿是确认自己身份地位不受影响时,才开始铺设渔网。

    苏嫣儿深知一个强大的家族对她的婚事而言有多重要,若是不能确定苏父的态度,她是断然不会下这盘棋的。

    她好似早料到能颠覆大显的人就是桓瑜一样,用尽了一切心思去钓得情郎。

    苏卿尘揉了揉眉头,原书里有没有写季顼都在做什么呢……

    好像是……早逝?

    苏卿尘猛地坐起来,半分困意都没有了。原书中季顼这个杀神一直是聊天中被提及的对象,但从未露面。

    却在桓瑜想起兵造反当天,就传闻季顼的马车因暴雨坠崖,车毁人亡。

    苏卿尘抿着下唇,如果故事线还将这样进行下去,季顼能逃过一劫吗?

    苏卿尘起身披上外套,招呼朱玉道:“带我去一趟家祠,我要去找苏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