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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锦绣趴在墙头,本身站得颇高,可却有种被人居高临下俯视的意味。

    季顼目光似冰,被他一瞪,顿时满头冷汗。锦绣自认为站得隐秘再有夜色加持,不可能有人看见,她抹了下额角的汗水安慰自己这八成是巧合。

    微风吹拂过柳树,树上洋洋洒洒的掉下几片翠绿的柳叶,随风吹到季顼眼前。

    季顼抬手接过,手腕一动,注满内力的柳叶猛然飞出,直奔锦绣而去。

    “嚓!”地一声,那片柔软的柳叶如利刃一般嵌在了距离锦绣眼前不到两寸的屋檐之上。

    锦绣被吓得向后一仰,瞬间跌落在地,来不及等身上的疼痛缓解,就火急火燎的朝着留芳阁跑去。

    苏嫣儿正着一身浅色睡袍,在案前端坐调试琴音。

    门外突然响起一阵慌乱的脚步声,随即锦绣喘着粗气破门而入。

    她即可起身,接住锦绣问道:“怎么了?是出了什么事儿?”

    锦绣慌乱地抚着胸口,吞了吞口水道:“大小姐回来了,身边还跟着个男的,只不过离的太远,没看清那是谁。”

    苏嫣儿微蹙眉道:“那你怎么吓成这个样子?”

    锦绣连道:“小姐,那人好生厉害,一眼就看到我在那儿守着,还随手用树叶做了只镖,差点扎中了我。”

    苏嫣儿愕然道:“如此厉害?”

    她扶着惊魂未定的锦绣在一旁坐好,暗自琢磨道:“那她是如何认识的那人?只这一天便有了这样的靠山。”

    锦绣摇头道:“大小姐这段时间除了去书院,就是跟着马家小姐去药铺,这一路上也见过什么外人。”

    苏嫣儿道:“这才最为可疑,她能对我了如指掌,可我却找不到她半点行踪。”

    锦绣提议道:“那我们多派些人去盯着?”

    苏嫣儿道:“那就打草惊蛇了。”

    烛光昏黄摇曳,映得屋内灯影斑驳,苏嫣儿站在铜镜前,一张俏丽的脸上露处冷光,她开口道:“明日你再去冒堂约人,说我还要买粮食。”

    锦绣惊慌道:“小姐,百事亨那事情还没过呢,咱们现在去岂不是会被他们胁迫。”

    苏嫣儿看向镜中的自己,微微一笑道:“孙百胜的堂口没了,他自然着急弄钱。那就给他个机会,看他怎么动手。”

    苏嫣儿转过身,又是一副可怜样道:“谁叫我处处都比不上姐姐,这一回没准就能瞧见姐姐的幕后之人是谁,锦绣你觉得如何?”

    锦绣心中隐隐觉得不对,但也应道:“好的小姐,我明日就去。”

    苏卿尘累了一天,一进屋就招呼朱玉想办法逃过明日书院的课。

    朱玉一边帮她换衣服一边合计道:“小姐你就说今日受了伤,不方便去呢?”

    苏卿尘摇头:“受伤这事实在是不好解释,你再帮我想一个别的。”

    朱玉帮她脱了外袍,嘟起嘴道:“小姐,你今日到底去了哪里?不仅换了一套衣服,还受了伤。都怪我腿脚太慢了没跟上,不然朱玉不会眼睁睁看着小姐受苦的。”

    苏卿尘摸了摸朱玉的小脑袋道:“这事不怪你,等时机成熟了一定告诉你前因后果。”

    朱玉乖巧的点了点头,她道:“那就说小姐身体不舒服肚子疼或者头疼,这种不疼不痒的怎么样?”

    苏卿尘也想不出其他,便应道:“行吧。”

    朱玉把青绿色的外袍架起来,用掸子掸了掸,没想到打中了一块硬物,“咚!”地一声滚落在地。

    朱玉顺势拾起,借着烛火发现那是一个精雕着螭纹龙首的玉钩。

    “呀!”朱玉端着玉钩惊呼道。

    吓得苏卿尘差点从床上翻下来,她探出头问道:“你怎么了?踩到鬼了?”

    朱玉颤颤巍巍地举起那枚翡翠玉钩道:“小姐,这东西你是从哪儿带来的呀?”

    苏卿尘看见那翡翠,才恍然自己把季顼的佩玉带了回来,这下更难解释了。

    她伸出手来道:“拿过来我看看。”

    那玉钩通体翠绿,带钩的钩头处是龙首状,阔嘴宽额眼凸,一条龙盘绕在此,栩栩如生,雕工实为上等。

    为什么雕个龙啊,苏卿尘扶额苦思,她眼睛一转道:“事到如今我也不好瞒你了,其实今天我……看见公主了,这个玉钩就是公主借我保管的。明日、明日我去找公主就把这个还了。”

    朱玉瞪着眼睛确认道:“公……公主?”

    苏卿尘确认道:“对,静姝公主。”

    朱玉道:“就是那个早就与鲜卑定了婚约的当朝公主?”

    苏卿尘闻言一愣:“你怎么也知道她与鲜卑定了婚约?”

    朱玉道:“这不是前年就定下的,如此大事众人皆知。”

    苏卿尘心中一沉,既然这是人人都知道的大事,为何季顼不挑破她,还帮她解释,该不会他发现自己了?

    苏卿尘连忙摇了摇头,把脑子里的这个想法甩了出去。就算季顼绝顶聪明,他也不可能想明白这么怪诞诡奇的事情。

    他多半是以为自己出自同里这个小地方,对消息不灵通罢了。

    苏卿尘心中一乱,忙将那玉钩收进怀里,对朱玉道:“今日太累了,你也去休息吧,这东西的事儿明天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