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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衡送周寻雁回雁归院后,便回了屋。

    明帝下旨让女郎进宫,真的只有为皇后祈福这个目的吗?恐怕是知道周扬准备送周峥入仕,才出此下策想威胁周家。

    自己现在没有权力,上一世的路也不能再走,他该怎么办?

    江衡失眠到天亮,他一早便起身穿戴整齐去了大宅门。

    周扬打算上早朝时把周寻雁送过去,他等了半个时辰,终于等到周寻雁被周峥抱着出来。

    周寻雁只带了夏荷一个丫鬟,夏荷年长几岁,性子更沉稳些,适合带进宫中。春桃见她不带自己入宫,哭了一夜,现下眼睛还肿着,秋菊倒是没什么反常之处。

    周寻雁远远见了江衡,待经过他身边,她的下巴放在周峥的肩上,偷偷地对他笑了笑。

    她张嘴无声地说着什么。

    江衡读懂了她的唇语:

    照顾好自己,等我。

    “周大人。”

    来福见周扬带周寻雁下了马车,忙迎了上来:“后面就交给奴才吧,奴才一定把女郎安全送到朝凤殿。”

    周扬拱手道:“后面这一箱马车是玉奴的日常所需物品,还请内监找人也一并送去朝凤殿。”

    来福瞥了一眼后面堆满箱子的马车,抹了把额汗,道:“大人也过于疼爱幼女了,宫里什么东西都不缺的。”

    周寻雁轻道:“都是玉奴用惯之物,再者玉奴进宫为皇后娘娘祈福,已是皇恩浩荡之事,怎可再贪用宫中至宝器件?”

    来福闻言面色稍缓,又吩咐身边的小太监去唤人过来搬行李。

    来福:“女郎还是先随奴才去朝凤殿吧,娘娘该等急了。”

    周寻雁坐在步撵上,一路上又听来福念叨着:“原本是娘娘身边要来人接女郎,可陛下不放心,就让奴才过来。等下这些行李会送到朝凤殿,女郎大可放心。”

    她应了一句:“多谢陛下和娘娘关怀。”

    朝凤殿已是第二次去,但过去时间太久,宫中廊道又复杂,她已经记不大清怎么走了。

    直到来福在旁边提了一句:“女郎,朝凤殿快到了。”

    周寻雁仰头,果真看到一块写着“朝凤殿”的镶金红漆木牌匾。

    她不自主地拍了拍胸口,无声安抚自己。

    朝凤殿中,坐在塌上的公孙皇后一脸病容,看着都消瘦了不少。她背后挂着一幅龙凤呈祥图,不再是那幅观音撒露画。

    周寻雁俯身跪下:“臣女拜见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公孙皇后抬手道:“快些起来吧。”

    “咳咳,”她咳嗽两声,又道:“你且到本宫身边坐下。”

    周寻雁乖顺地走了过去,在她身边坐下。

    公孙皇后执起周寻雁的手,转头道:“来福总管,你且退下去伺候陛下吧。”

    来福应:“那奴才先告退。”

    公孙皇后见周寻雁身体僵硬,看着有些拘谨,问:“可是还思念家中父母?”

    周寻雁低垂着头,又摇头道:“为娘娘祈福是寻雁的福气,寻雁不思怀家中父母。”

    公孙皇后笑道:“看来是十分思怀了。”

    “你且放心,不会一直把你拘在宫中,有时间可回去探视。”

    周寻雁:“娘娘是南晋的国母,我父是朝廷命官,周家理应以娘娘的身体为重。”

    公孙皇后眯眼,轻拍她的手:“你能那么想实属难得。”

    “皇后娘娘,太子殿下到了。”一名小宫女通报到。

    公孙皇后:“让太子快进来吧。”

    亓官昭从外踏步而入,见到母后边上的女郎,他神情贼愣,俯下身子行礼:“儿臣给母后请安。”

    周寻雁也下了塌给亓官昭行礼:“太子殿下安。”

    两人视线相触,又心照不宣地移开。

    周寻雁比除夕时瘦了许多,他差点都认不出来就是她就是那个给自己冷眼的女郎。

    周寻雁觉得这太子殿下有些眼熟,那日除夕宴到场皇子太多,可能无意间瞥到过几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