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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岚城主驾临观月楼,惊的正在房中歇息的花娘,连滚带爬的下楼来迎接。

    “城……城主。”看着不动声色坐在大厅里的男人,花娘额上渗出冷汗来,“不知城主驾临,有何贵干呐?”

    “我找扶摇。”

    眼前这男人,曾是观月楼最大的金主,只是后来和扶摇不知因何闹的不欢而散,在成亲前夜,将扶摇赶了出来。后就再未来过此处了。现在他忽然到访,花娘忍不住嘀咕——莫非是想与扶摇再续前缘?

    “她不在?”因为花娘迟迟未回,男人又问了一句。

    花娘身子欠的更低,“在,在——老身马上叫她出来。”

    “不必了。”坐在桌前的男子站了起来,“还是我亲自过去吧。”

    花娘觑了他一眼,想到当年他为扶摇一掷千金的劲儿,心里又动了几分。

    ……

    观月楼后院,琴音幽幽,一座被篁竹遮掩的阁楼,因为门前落叶无人清扫而显得萧条至极。

    “小姐!”

    房间中的琴声忽然止息,“何事?”

    丫鬟还来不及回答,花娘便已推门走了进来,“扶摇呀,岚城主来看你的,还不快出来迎接?”

    房中弹琴的人,似乎是慌了心神,手指无意间拨了一下琴弦,奏出的声音打断了之前的清幽曲调。

    从门外走进来的男人,身着一身深蓝色长袍,头戴珍珠玉冠,面若冠玉,眼中含情,端的是温文柔秀的相貌。扶摇起身前看了他一眼,发现他与当年相比,要内敛许多。当初她还能从他脸上揣测出他的情绪,此刻再看,竟是什么也看不出。

    “好久不见,扶摇。”熟稔的语气。

    扶摇心中一震,想到这人当年对自己说的话,只觉得心头生出一股无比的寒意。

    一旁的花娘,自然不知两人隐情,见岚城主这样说,还以为是他今日要与扶摇旧情复燃。为避免打搅他们,花娘还寻了个借口,带上门退了出去。

    一时间,房间中只剩下扶摇与当年的旧情人对视着。

    “怎么,不请我坐下来么。”

    扶摇低下头,上前请他落座,为他奉茶,“岚城主请坐。”

    接了扶摇递过来的茶,岚惊阙并没有喝,只握在手中,看杯子里沉浮的茶叶,“你昨日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扶摇低头站在他的面前,不知为何,看到了他的手。当年这双手,在冬夜中为自己取过暖,也曾在得知真相后,狠狠将她推开过。

    “嗯?”

    扶摇惊醒过来,明白今日之人,已非当年之人,“城主应该知道当年之事,都是有人一手设计的。”

    他是知道。只是那人狡猾,在他发现之前,就已经逃之夭夭了。

    “城主当初,还与那人有过一面之缘。”扶摇按着金珠子教的,告知给岚惊阙。

    有过一面之缘——岚惊阙蓦然想起,自己当年在得知真相后,愤然离开,在下楼时,撞到了一个青衣的童子,那童子身上,掉下来了三颗珍珠。后来他封了楼搜寻扶摇背后的那人,却怎么也找不到当时撞到的那个小童。难道……就是他?

    “我可以将那人下落告知给城主,只要城主答应我一件事。”

    岚惊阙还在想那小童的相貌,但当时只是匆匆一瞥,他记得最清楚的,就是那三颗从他袖子里掉下来的珍珠和他耳垂上的一颗红痣,“哦?说来听听。”

    “我想请城主,在我招亲当日,亲至场地帮我坐镇打点。”扶摇将自己的条件开了出来。

    虽说捡了她的绣球就可以迎娶她,但她自己心中清楚,若是大户之家,自己最多也就是进去当个妾侍。以后身份低微是小,受正房欺辱是大,但若是岚惊阙帮她主持,嫁进去之后,旁人想要欺辱她,可就要掂量掂量岚惊阙的面子了。

    岚惊阙知道她打的是什么主意,“你不是下个月才招亲么?怎么,还要本城主等到下个月?”

    “不敢。”扶摇道,“若城主答应,我现在就告诉妈妈,招亲一事,就安排在三天后。”

    岚惊阙闭眼沉吟半晌,道出一个‘好’字。

    他也确实是想见见当年那个将他玩弄鼓掌,又从他眼皮子下全身而退的人了。

    ……

    烟云的一间酒楼中,一个骑着快马赶来的人,提前进去知会了一下掌柜的。

    “等下我们少爷要来吃饭,闲杂人等,一概不许搅扰。”

    “这……”掌柜的看了济济一堂的宾客一眼,这段时间托扶摇招亲的福,烟云来了许多人,酒楼生意天天都是爆满。

    “不好办?”那人变了脸色。

    掌柜的确实有些为难,直到那人抛出了一锭金子在柜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