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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所之中,应当是暖意融融,然而此刻气氛冰冷至零下。

    韩玉白和陈白袍相对,背着双手,目光宛若雷霆。

    他不说话,然而沉默却让所有人都感觉心里沉甸甸的。

    真正的愤怒,并不是大喊大叫,正是沉默。

    沉默象征着暴风雨前的宁静。

    山雨欲来风满楼!

    会所的地板,无声龟裂。距离韩玉白最近的木头扶梯,忽然爆裂。

    无形的气息,如同海平面下正在孕育的可怕飓风。

    “韩门主,陈白袍的手下公然杀了潘训虎,而他本人不惜与天门为敌,击伤我等……请门主主持公道。”六大战将纷纷当面指责陈白袍。

    韩玉白压抑着暴怒,咬着牙关问道:“可确有其事?”

    此话是问陈白袍的,看似是询问,实则是质问。

    陈白袍幽幽叹息一声:“事出有因!”

    “好一个事出有因,杀守卫长也是事出有因?”

    面对韩玉白的质问,陈白袍默然不语。

    此刻任何辩解,都是无劳的。

    “六大战将不仅是我天门股肱之臣,更是你的长辈,你对他们出手,如何解释这事出有因?”

    韩玉白说着话,缓缓向前走来,逼视着陈白袍:“你回答我。”

    陈白袍迎着韩玉白凌厉目光,面色如常:“义父心中既已有答案,又何须再问?”

    心中有佛,看到便是佛。心中有了成见,看到的便是成见。

    此时此刻,陈白袍的解释很重要么?他的解释,就能让韩玉白相信么?

    不会的,因为对方的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他的质问就是他心中所想。

    陈白袍无心解释,也知道解释无用。

    然而他这个不解释的态度,反而更加激怒了韩玉白。

    “畜生!”韩玉白猛然甩手抽向陈白袍。

    陈白袍后退半步,巴掌没有碰到他的脸,而是抽在他的肩膀之上。

    韩玉白含怒出手,竟然没有丝毫收力。

    其实陈白袍可以闪开的,但是他没有全闪。他的肩膀,承受了自己义父的全力。

    “还敢躲!”

    韩玉白当胸一拳,势不可挡。

    陈白袍手臂护于前,将其格挡。

    砰然一声!

    陈白袍没有后退,硬受一拳。

    韩玉白怒道:“你的将军剑呢,你刚才打人的身手呢?”

    陈白袍面容平静,声音微沉:“义父,不要逼我!”

    韩玉白冷笑连连:“我不逼你!你放手与我一搏,你要是能在我手中离开,你便离开。你要是走不掉,别怪我拿你们以正天门门规。”

    “你给我还手!”韩玉白冷喝一声。

    陈白袍依然没动,不过拳头慢慢捏了起来。

    “来,让我看看你现在进步有多大!”

    话音一落,韩玉白再度含怒出手。

    这一拳,韩玉白依然全力而为,澎湃的力量,让那些围观的纷纷向后退去。

    有的人还想往后退,却发现自己已经紧贴了墙壁。

    会所所有的玻璃制品,纷纷爆碎开来。就连墙壁,都在震动。

    仿佛这座小楼,都在畏惧这强大的力量。

    这一拳,韩玉白展现了自己的境界——先天。

    “不还手,你就是死!”

    韩玉白这一手,甚至让陈白袍都感觉到了危险。

    他已不能再退也不能再让了,不仅是这一拳他承受下来也有风险,更重要的是,他的背后就是自己的袍泽。

    他陈白袍可以受辱,袍泽不可受辱;他陈白袍可以受死,袍泽不可受死。

    他猛然抬头,目光无比坚定。继而向前一步,手中的拳头好似炮弹一般轰然击出。

    这一拳,为守卫袍泽。

    陈白袍的拳头,对着的是韩玉白的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