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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俟风凪语气浅淡,却带着不容置喙的魄力。

    “公主看错了。”

    姜玄灵知道万俟风凪因为母亲的死一直将安楚然看做仇人,眼下他这般和善笑着说他最厌恶之人的事,倒是叫她觉着她不应该再在他面前提起那个名字。

    “嗯,兴许真的是我看错了,质子别在意。”姜玄灵眸中闪烁着对他的关怀。

    她从腰间掏出一串木珠递给他,满心欢喜道:“这是我在庙里求来保平安的,送给质子。”

    万俟风凪愣了愣,汇上姜玄灵天真又充满期待的眼神。

    他接过木珠,冰凉的手指微微触碰到她的手,看见这位公主殿下脸颊泛红了。

    和善的笑意加大一分,他道:“多谢公主。”

    姜玄灵离开惹尘居后,白泽才从侧门现身。

    虽目送公主大人离开,但万俟风凪眼里已没有丝毫笑意,随手将木珠扔在白玉小桌上,闻白泽禀报:“按照主上的吩咐,已抹去安四小姐在荷花坞的所有痕迹。”

    荷花坞是万俟风凪让白泽一把火烧掉的。他不会让任何人发现安楚然的踪迹,这个女人,只能死在他手里。

    眸中顿时生出一分玩味之意,万俟风凪悠悠问:“她醒了吗?”

    安安在冰凉铁笼子里醒过来的时候浑身难受,像被抽了几百鞭子一样,肉里生疼。

    手腕脚腕都被铁链锁着,能活动的空间就是这么一个原本用来关牲畜的笼子。

    四下一片黑,隐约有水滴声响起,除此之外寂静得可怕。安安抱着膝盖缩了缩身子,下一秒,黑乎乎屋子的门被打开,光线一下刺得她偏头闭眼。

    “安四小姐睡得好吗?”

    万俟风凪戏谑的声音响起,安安立刻睁开眼睛。

    白衣万俟风凪已然在铁笼正前方的椅上坐下,撑着额角凝视她。他身边站着一位老画师,已经准备就绪随时可以作画。

    安安的处境很明了,她被这个反派质子囚禁了。

    按捺住想踹死他的愤怒,安安哑着嗓子问:“我的同伴在哪?”

    万俟风凪轻蔑笑开:“都自身难保了,还操心别人?”

    “你究竟想干什么?”

    安安语气稍微一急,他眸中的玩味之意便加深一分,他就想看她急,看她怒,看她无助。

    没回答安安的话,万俟风凪盯着她却对老画师说:“把安四小姐恼怒的样子都画下来,越真越好,越丑越好。”

    老画师唯唯诺诺恭敬应声,安安一脸懵逼。

    这疯批反派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安安猜不透他的心思。

    万俟风凪吩咐身后的奴仆:“不许给她水喝,也不许给她饭吃,要是晕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弄醒她,给她留口气就够了。”

    “喂!”安安的人权受到了挑战:“你说你想要什么,我们都可以商量,没必要这么搞我啊!”

    商量……万俟风凪觉着从恶毒专横的安四小姐嘴里听到这两个字,还真是可笑。

    他留给安安一个极尽轻蔑的眼神,头也不回出了黑屋。

    门没有关,老画师还没走。

    安安瞥他一眼,瞧老画师好似一幅被抓来画画很委屈的样子,她就不说难听的话了。

    见她靠坐着没什么太大情绪起伏,老画师有点着急:“那个,姑娘不害怕吗?”

    安安疑惑,咋的这还要跟她唠嗑?

    她随口回一句:“被你主子气到了,害怕不起来。”

    闻她此言,老画师顿时慌张,佝偻着身子往铁笼子这边赶了几步:“哎哟哟,姑娘不怕老朽还怎么作画……那位大人要是看到姑娘不惧不怕,怕是会有麻烦哟……”

    安安抓住重点,万俟风凪就想看她害怕?

    所以才让画师留下,记录下她最无助狼狈的一面,然后羞辱她?

    不是吧,这么小学鸡的吗……

    “姑娘……要考虑害怕一下吗?”老画师尴尬的笑笑,举了举画笔。

    安安扬眉一瞬,既然万俟风凪这么欺负她,那她偏就要跟他对着来。害怕?下辈子吧!

    不接老画师的话,安安直接躺下睡大觉。

    反正没水喝没饭吃,不如睡觉节省体力。说不定,还能气住万俟风凪。

    三个时辰过去了,当老画师颤颤巍巍将画像递给坐在银杏树下看兵法的万俟风凪时,一旁的白泽没忍住“噗嗤”笑出声来。

    万俟风凪盯着纸上活灵活现睡大觉的女子像,脸瞬间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