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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下撞上万俟风凪这双阴鸷又深沉的眼,安安惊得往后一弹,连臭骂他一句“阴魂不散跟踪狂”的心思都没有。

    而就在她转身跑出两步时,脏兮兮的白衣少年开口了:“站住。”

    安安才不站住!她干嘛把自己送去他嘴边给他吃啊。

    大长腿在这时候派上了用场,安安跑出老远后发现万俟风凪居然没追上来,她反倒觉得奇怪。

    想了想,她又折回去瞧一眼。

    崖下死寂死寂的,安安返回去看见的万俟风凪还是一动不动站在小分队的尸体边上,脸色好沉,有点恼羞成怒的意味。

    安安立刻想明白他是不能动了!

    “哈哈哈哈哈!”不是她落井下石,而是一见对她喊打喊杀的疯批吃瘪她就发自内心的愉悦。

    万俟风凪死盯着她,对她的笑声非常不满,正在用眼神凌迟她。

    安安顿时放松一分,两手背在身后,悠哉悠哉往他边上去。

    上下打量他一番,她眼中含笑明知故问:“或许,质子大人是动不了了吗?”

    白衣少年嘴角微微抽一抽,命令道:“我右脚边那具尸体怀里有解药,你拿出来。”

    安安啧他一声又白他一眼,并不听话:“你以为你是谁啊?我干嘛要帮一个想杀我的人?”

    他冷笑:“你若是帮我解开定身粉,我可以考虑让你死得痛快,否则你会……”

    “没有人告诉你你讲话真的很难听吗?”安安一下上她两只小手掐住万俟风凪脸颊。

    他眼瞳猛地一颤,活像良家妇女遭到调戏后的模样。又凶又怒,还有点羞涩。

    当然,安安觉得羞涩必然是她看错了。在她心里他妥妥就是个不要脸的大坏蛋。

    “拿开你的手!”疯批怒了。

    安安笑得更加灿烂,把他的脸当成橡皮泥捏:“我不。”

    但是手感不太好,他小脸瘦瘦的没什么肉。

    “你反思一下为什么你每次窘迫的时候都撞上我了,嗯?”安安好无害的笑着,还歪了歪头。

    万俟风凪凌厉的眼神随着她歪头的动作移动,可惜他不能动,只能转转黑漆漆的眼珠,看上去怪可怜的。

    他不答话,眼神里尽显对安安的蔑视,即便眼下她可以轻而易举弄死他,正如初七在惹尘居那晚一样。

    揉搓了他脸好一会,安安觉得没意思,于是蹲下研究他指定的那具尸体。

    尸体胸口处衣服有被拉开的痕迹,安安顺着敞开的口再拉了拉。真是到什么地方做什么事,以前连悬疑片都不敢看的她,现在居然在徒手翻尸体。

    她扒拉一下尸体就看一眼万俟风凪,他意识到安安故意跟他玩“找不找得到解药”的心理战,狠瞪了她一眼。

    他生气了,她又爽了。

    安安从尸体怀里翻出四个小白瓶,一瓶是定身粉,一瓶是致幻粉,还有两瓶是对应的解药。

    显而易见,万俟风凪是被定身粉给定住了。

    安安大抵能猜到他早就知道小分队身上带着这些,所以才一下到断崖就找它们,说不准还打算用它们来对付她。

    但是好巧不巧,他自己先中招了。

    “你求我,我就给你解开。”安安站起来,四个小白瓶全部揣自己兜里。

    “总有一天,我会弄死你。”万俟风凪阴阴威胁。

    安安又想到安楚然最后会被他弄死的悲惨结局。

    她故意往他肩上一推,没有任何还手之力的他立刻往后倒去,撞在枯叶藤条墙上,僵硬的滑坐在地上。

    “算上这次我已经放过你两回了,你知道我现在往你脖子上抹一刀有多容易吗?”安安在他面前蹲下,试图讲道理:“只要你答应我现在不杀我,以后也不杀我,我立马就给你解药。我不骗你。”

    万俟风凪凝视她纯粹的大眼睛,顿觉可笑:“我从来都不是信守承诺的人。”

    一副油盐不进的语调……安安仿佛对牛弹琴。

    也对,不然他怎么是大反派呢,就是引不上正途哇。

    “那我就不管你了。”安安说着就站起来,心道就是不能动而已,总不会被定个几天就死了。

    等她找到方法带姜玄灵上去,离开的前一秒再给他解药也不迟。

    这一次安安才不像初七那次一样帮他呢,他个没良心的,就得遭受一下社会的毒打才好!

    断崖下光线被遮挡不少,天黑得也比上头快,到了晚上月华不太够,安安只能在小径尽头生堆火,既能明目又能取暖。

    一个时辰前,她在断崖下找到了新鲜菌菇,现在正好烤着吃。万俟风凪的出现耽误了她找能咬断藤条的动物时间,只能等明日天亮后再找了。

    “玄灵你撑一撑,我会尽快帮你解开藤条的。”安安担心公主大人这般不吃不喝能坚持多久。

    闭眼的姜玄灵自己都觉得神奇:“其实我一点都不饿也不渴,身体也不痛,除了不能动以外没有其他不舒服的感觉,楚然不用太担心我。”

    “楚然,关于三年前……”公主大人有很多想问的。

    比如三年前安楚然满身是血跑来告诉她“姜氏很危险”到底是什么意思。

    安安见她没有接着说,便问:“怎么不说了?”

    安安毕竟没仔细读过闺蜜的小说,她想多从公主大人口中了解一些安楚然的往事。

    但姜玄灵始终没有问出那个问题,转而道:“没什么……你还活着,我就很满足了,其他的都不重要。”

    姜玄灵不愿让安楚然回想起三年前那段对她安家来说极其痛苦的时光。她唯一的朋友回来了,她得珍惜呀。

    夜越发深重,安安许久没出声,姜玄灵以为她睡着了便也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