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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正,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没做过就是没做过。”陈庆安说道,“想来在场各位无不是有父母亲人的,现在如此对我,便不害怕有朝一日报应到你们自己身上吗?”

    “呸——”

    骚动的人群中有人恶狠狠地朝地上啐了一口唾沫,也有人不知从哪掏出来的菜叶鸡蛋,竟然直愣愣地朝陈庆安砸过去。

    “偿命!偿命!”

    群众们叫嚣着。

    许沉璧旁观着,觉得心寒。

    她记得那座桥那条河,也记得那个溺水而亡的孩子。

    她也觉得有些熟悉。

    许沉璧有些神经质地想,是不是我曾经也被如此千夫所指过呢,只是因为时间久远,我已经忘怀了。要不然为何,我会能如此共情这在高堂上茕茕孑立的陈庆安呢?

    许沉璧怒气上头,竟然想上前一步,为这少年撑腰。

    但是宁行止死死地拽住了她。

    宁行止顶着她愤怒的目光,硬着头皮说:“姐姐,咱们手里是没有证据的。”

    对啊,没有证据。

    许沉璧颓然。

    但是或许,她总能在暗地里帮一把这少年。这少年大概来大越有一段时间了,他本性不坏,总能有一两个朋友能帮上忙吧。

    “系统,有什么办法吗?”

    [亲爱的宿主,如果需要任务外的帮忙,需要额外支付点数哦。]

    许沉璧定定地望着陈庆安的背影,心下一横:“可以。我需要来一个人能帮助他解决当前的困境。”

    [本次需要支付的任务点数为1,请问您确定支付吗?]

    “……确定。”许沉璧回复道。

    说不肉疼是假的,但是她又看陈庆安着实可怜。

    帮他一把,或许也是在帮助那个曾经遭遇过不幸的自己吧。虽然她已经忘记自己曾经遭遇过什么,她的记忆中,自己活的几千年堪称顺风顺水。

    很快,事情就发生了转机。

    原本站在一旁的师爷,忽然提溜着袍子,一路小跑着走到审判着陈庆安的那官员旁边,低下头嘀嘀咕咕着什么。

    那官员原本正审得起劲,结果一听师爷的话,疑神疑鬼地看着陈庆安。

    陈庆安自始至终都直挺挺地站着,连头都未曾低过。

    那官员也不顾堂下的四十妇女的掩面哭泣,也不复刚才对陈庆安的凶神恶煞。他端坐在堂上,扶着额头,嘴里“哎呦哎呦”地叫着头疼。

    很明显,是装的。

    就是不知道为何。

    似是看见许沉璧不解,宁行止开口解释。

    许沉璧这才知晓,原来审陈庆安的这个官员,品阶虽然不大,但是因为是白玉京的,能做上这个官,时间还长久的,必定是滑头中的滑头,谨慎得很。

    毕竟白玉京这地方,若是塌了个建筑,砸死十个人中没准就有两三个官。

    如此情况,怕是有要保这陈庆安的人要来了,并且品阶远在他之上。

    如宁行止所说,不一会,便有一个文弱书生似的人出现了。

    那官本来在高堂上嚷嚷着头疼,结果这书生一踏进衙门,他也不嚷嚷了,满脸堆笑地跟这人行礼道:“这是那阵风,竟然将您给吹来了。”

    那书生因为背对着许沉璧,所以看不见脸。只是这声音,落在她耳朵里,却是无比耳熟的。

    “听说殿下竟然狂性大发,将一个无辜孩童推下了河,本官自然是要来看看的。”

    “请您上座!”

    “本官只是来旁听,您还是该怎么审便怎么审。”

    “好的好的!”

    那官再一拍惊堂木,又从头开始细细地审问了一遍。这次,因为有给陈庆安撑腰的人在场,所以口气便温和了很多。

    许沉璧看这狗官员的谄媚模样,只觉得无聊。

    但是她又实在好奇最后能这案子到底怎么判,于是便耐着性子等着。

    自始至终,陈庆安都未曾低下头颅。

    大概又询问了一柱香的时间,这官员终于松了口结了案,说:“这孩子失足落水乃是无心之失,质子殿下见义勇为却惨遭攀诬,实在可怜。殿下,这一对夫妇冒犯了您,具体如何赔罪,还是要您定夺的。”

    陈庆安转过头去,看了看那瘫坐在地上泣不成声的妇人,开口道:“赔罪倒是不必,只是我想问一句,你为何从一开始便说,是我害了你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