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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吓我一跳。”宁玉缓了口气,一边打量着五皇子水无痕,一边问道:‘‘五殿下到别人的身后都是这么悄无声息的吗?’’

    五皇子长着一张俊朗的面庞,剑眉入鬓,十分英朗。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上过战场杀过敌的缘故,似乎这张脸、不,这个人浑身上下每一处都在散发着寒气,斜挑的凤眼紧紧攥住宁玉。

    似乎比记忆中更冷了些。

    怪吓人的。

    ‘‘呵。’’

    还冷笑?

    想到五皇子晾了她那么久还吓唬她宁玉就气不打一处来,她没好气地问道:‘‘还有,这亭子里什么都没有,莫不是五皇子连买张桌椅的钱都没有了?’’

    ‘‘呵。’’水无痕冷哼一声,皱眉说道:‘‘这桌椅什么情况钱大小姐还不清楚么,何必处处揭人伤疤?’’

    ‘‘如果你是为了退婚,那大可不必。’’水无痕神色平静,一字一句却掷地有声。

    ‘‘啊?’’

    水无痕冷声说道:‘‘钱大小姐失踪半月有余,京城都传遍了,现在又夜访本府,想必一些不堪的留言很快又会传遍大街小巷。’’

    ‘‘你就放心好了,父皇很快就会下旨,皇室可不会准许这样名声败坏的女子加入,就算我是一介落魄之人也是如此。’’

    宁玉没注意到水无痕说的退婚一事,她的注意力被他的前半句话吸引住了。

    她清楚?揭人伤疤?

    宁玉蹙眉。

    难道跟原主有关?

    宁玉好好想了想,才从记忆中的犄角旮旯里翻出这么一段。

    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原主明面上是过来五皇子府拜访,实则又是过来‘‘闹退婚’’来了。

    钱宁玉之前已经来了数次,这一次也不例外。

    在外钱宁玉是那个水月国第一才女,颜艺双绝钱府嫡长女没错。

    可面对被迫联姻的未婚夫,钱宁玉就不是这样了。面对昔日一起长大的五皇子,钱宁玉可是极尽所能去挖苦,想激水无痕去退婚。

    面对钱宁玉的明嘲暗讽,水无痕只当她在小打小闹。

    可是那一天,钱宁玉又来退婚和一波嘲讽之后,看着没什么反应的水无痕,确实无奈了,只能装出嘲讽的表情说出了那样一句话。

    ‘‘残废之人,还用得着这亭子里的桌椅吗?’’钱宁玉冷笑一声:‘‘五皇子不若把这凉亭中的石桌石椅放去城郊,听说那里有许多落魄之人,憩息之处连个破竹椅都没有呢。’’

    本来钱宁玉之前也不敢做得太过火,明着说水无痕是残废的,她是没想过的。

    但是这一次,钱宁玉确实是被水无痕他那不在乎的样子给气着了,心里口快就说了这么一番话出来。

    果然水无痕脸色一变,竟然让人把钱宁玉赶了出去,要知道,之前不管钱宁玉做得多么过分,水无痕顶多就是置之不理的。

    其实水无痕一开始确实是以为自己的腿不能好了,真的消极低沉过一段时间,后来虽然偷偷在治疗,慢慢在变好,可内心中也有了一根刺,听不得别人说他腿。

    况且是自己喜欢的女子这样当面的讽刺?

    也就是这一次,这句话,让水无痕对钱宁玉的好感全消。饶是如此,水无痕也没对钱宁玉做过分的事,也没退婚。

    但是现在这态度……

    藏在脑海深处的记忆被翻了出来,渐渐清晰。

    原来是这样。

    难怪那些管家丫鬟对她的态度是这样的,之前钱宁玉的所作所为恐怕都被他们看在眼里。

    宁玉的脑子总算清晰了一些,还有一些事情可以细想,不过现在不是时候。

    然后宁玉脸色一白,她突然想到她刚刚那样说话岂不是往水无痕的伤口上撒盐?

    那确实是‘‘揭人伤疤’’。

    ‘‘我……’’

    想替原主道个歉,毕竟这种话确实很伤人,到没等宁玉说下去,水无痕就打断了她。

    ‘‘够了。’’

    水无痕把刚刚的问话话重复了一遍:‘‘钱宁玉,你要说什么?’’

    他没心情在这挺她掰扯下去。

    水无痕冷声说道:‘‘什么要紧之事,还是快快说吧,我没心思在这听你废话。’’

    ‘‘啊,是这样的……’’这事也确实不能拖了,宁玉把事情给水无痕快速道来。

    如同给钱右丞和李氏说的那样,宁玉把大体的事情讲了一遍。

    只是跟那不一样,跟钱右丞和李氏还有钱宁茵,宁玉并没有完全说清楚,而是隐去了一些不好解释的事情,比如说与水和曛跟刘彪相关的事情。

    看到水无痕神色似有不耐,宁玉开口道:‘‘事关紧要,且听我细说。’’

    跟五皇子水无痕,宁玉不得不把事情讲透彻。不然,她怕万一有什么遗漏,有哪一点是她没想到的,说不定就会对局势造成重大的影响。

    宁玉重点讲了如何出逃,在山上被人追杀,然后在山上碰到了水和曛。

    听到‘‘太子殿下’’这个名字的时候,水无痕神色一动,脱口而出:‘‘太子?’’

    ‘‘是。’’

    疑惑的目光投向宁玉:‘‘你确定,那是太子?’’

    宁玉点点头:‘‘我确定。’’

    ‘‘本来我也多有猜测,怎么可能是太子殿下,世间有那么多人,有容貌相似的人并不奇怪。’’

    ‘‘所以单凭容貌我是不敢肯定的。’’宁玉说道:‘‘但是容貌一样不说,太子殿下的锁骨上有一道伤疤,那还是那次太学一块去出游时弄的,你记得么?’’

    水无痕点头,那次出游,钱宁玉不见了,大家着急忙慌去找她,最后是太子去救了她,还受了伤,从此就落下了一道疤,这件事他当然记得。

    水无痕的凤眸紧盯着她:‘‘然后呢?’’

    ‘‘太子殿下的锁骨上有那疤,一模一样。’’

    ‘‘而且他还认识我。’’宁玉说道。

    ‘‘认识你?’’

    ‘‘嗯。’’宁玉语一噎,没法儿把水和曛喊她娘子的事说出来,就含糊过去了:‘‘就是知道我是谁,所以我就肯定了。’’

    ‘‘但是太子的院校的神志似乎有一点不清晰,许多事都不记得了。’’

    接着,宁玉就说了两人一起从鹿角镇出逃,还有遇到了刘彪,以及刘彪对他们奇怪的质问。

    ‘‘刘彪。’’水无痕的食指轻叩轮椅的扶手,若有所思。

    ‘‘你认识他吗?’’宁玉有点疑惑的问道。按理说水无痕不该认识这么小小的一个镖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