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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初时看着他自言自语,神态奇异,脑子里仿佛也有灵光闪过,却不是很清晰,他看着聂寒,迟疑地问:“……你怎么了?”

    聂寒慢慢地止住了笑,他看着林初时,仿佛也有些无奈,又轻轻地叹了口气,说:“你签这种合同的时候,从来都不看内容的吗?”

    林初时脑子里那一点灵光开始连成线,他不自觉地睁大了眼:“你,你是说……”

    聂寒握着他的手,稍微用力地又捏了捏,他说:“除了那个酒庄,还有一些几间房铺的产权转让书,也附在了合同后面,当时你都签了字的。”

    从来时一直摇摆不定的怀疑在此刻终于得到了确认,林初时整个人都呆住了,他瞪大眼睛,看着聂寒,却傻了似的,什么反应都做不出来。

    半晌,他才终于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为什么……?”

    他仿佛是很费解,充满了困惑,不明白聂寒为什么要这么做,一边对他威逼利诱,一边又捧着满手的东西要送给他。

    聂寒看着他,神情静静地,片刻,他问:“你真的不知道吗,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林初时被他的目光注视着,那里面有种无言的,却让人无法忽视的,深沉的东西,他眼神不由得闪烁,下意识想要回避,却又强忍住了,他也回看着聂寒,定定地,问:“……李闻声还说,你还卖了一部分的公司股份,是吗?”

    聂寒神情一顿,片刻,他嗯了一声。

    林初时睫毛颤了一下,整个人仿佛一下变得很脆弱,就好像他一直坚信不可能的事情居然是真的,这完全出乎了他的想象,也超出了他的理解,让他难以承受。

    他又不自觉地发出了声音:“……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做?

    聂寒沉默下去,过了一会儿,他说:“我总要有一个让你拒绝不了我的理由。”

    林初时愣住了,又有些费解地看着他。

    聂寒脸色僵**一下,仿佛一时觉得难以启齿,片刻,他抿抿嘴唇,努力地寻找措辞,说:“……我们很多年没见了,何况当年我们的关系,还那么糟糕,你对我,应该也很难称得上有什么好感……我没有什么筹码,但我还是想要得到你,只好想一些别的办法。”

    “我知道,这些手段说不上好看,你可能会更讨厌我,但是这样至少能先让你留在我的身边,只要你在我身边了,以后的事,总可以慢慢来,”聂寒顿了顿,说,“可我其实还是很贪心,我想让你心甘情愿,想让你觉得我其实没那么糟糕。”

    所以在逼他签下合约的同时,又送给他昂贵的酒庄,就因为林初时不知道什么时候提过的一句喜欢。

    像是形容丑陋的恶龙,将心爱的人类捉回自己的山洞,明明是在逼迫,却又送给对方金光灿烂的珠宝,高大华美的屋房,希望对方能因此看到自己隐藏在凶恶外表下,别扭而生硬,不知道该怎么示人的真心。

    聂寒说:“我一直以为你知道。”

    知道他添加在合同后面的礼物,知道他一直以来的心意。

    林初时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

    他看着神色有些不自然的聂寒,心里钝钝的,脑子里另一块模糊的地方也缓慢地开始清晰起来,他有些迟钝地反应过来:所以在他提出要离婚的时候,聂寒反应为什么会那么强烈;在他三番两次刺探的时候,聂寒为什么会说他是明知故问,是在刻意地羞辱他。

    他一直都以为自己知道,却还是讨厌他,不喜欢他,还是要和他离婚。

    林初时看着他,慢慢地说:“……所以你才怎么都不肯解除合同,是吗?”

    聂寒微微僵硬地,却没有否认,脸上有一种死不认错的固执,他咬了咬牙,说:“我不会让你有机会离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