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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初时其实不是没有谈过恋爱的菜鸟,要说的话,他也能说得上是情史丰富了,虽然最后都不得善终就是了,他也不是那种感情迟钝,不会分辨别人对自己持有的感情和态度的人,他知道什么叫做调情,什么叫做暧昧。

    但是这些东西,在他的意识里,似乎都很难和聂寒联系起来。

    聂寒是理智而冷静的,婚姻是为了获取利益最大化,他用最理性和苛刻的条件,来挑选最适合自己的伴侣。

    聂寒本人就像这栋公寓一样,高度智能又冷冰冰,好像根本就不会动感情。

    而林初时的分辨能力,无论是理性思考,还是主观情绪,在对待聂寒的时候,好像又总是不太够用。

    他曾经在念书的时候就吃过一些苦头,有一段时间林初时误以为聂寒至少是对他存有好感的,但后面的事实证明并非如此。

    他的雷达在聂寒这里出过错碰过壁,当然也就学会小心谨慎,还是避免自作多情的好。

    电影是随便播的,好像是个轻喜剧爱情片,林初时看得不专心,到最后也不清楚到底讲了个什么故事,只记得男女主最后是结婚了,两个人却穿着礼服,从婚礼现场逃跑了,沿着铁路,两人牵着手,脱了鞋,光着脚走在日落下的铁轨上。

    全程都是咋咋唬唬在搞笑的剧情,最后却是以一个文艺又优美的镜头结尾。

    林初时对电影剧情全程模糊,对这副画面印象倒是很深,觉得很美,有种亡命鸳鸯携手天涯,末路狂欢的垂死浪漫的感觉。

    电影播完之后,时间也不早了,差不多到了该睡觉的时间,聂寒之前已经洗过了,换林初时去洗漱。

    这次林初时倒是提前问聂寒要了睡衣,嗯,还有新的内裤。

    一回生二回熟,林初时已经没有之前那种尴尬的感觉了,还主动申请说:“要不下次我带点自己的衣服用品过来吧,估计之后我得经常留宿你这里了,到时挺不方便的。”

    毕竟他爸妈都那么说了,而林初时也不可能把人带回自己家去住,到时两人当着老人面睡一屋,肯定更不自在。

    聂寒想来也明白这点,并没有表示出拒绝。

    想想也是,毕竟聂寒连家钥匙都主动给他了,这点小事就更不放在心上了。

    林初时洗完澡,用毛巾擦着半干的头发,从浴室里一出来,就看到聂寒靠坐在床头,被子半搭在腿上,他戴着一副细边眼镜,洗过后的头发没有经过打理,自然地垂下来,比平时看着多两分温柔似的,他的目光也微垂,正看着腿上的一个超薄本,屏幕发着幽淡的亮光,好像还在办公。

    林初时看着聂寒在床头灯下,线条也显得温和两分的侧脸,动作顿了顿,一边继续擦头发,一边问他:“你还要忙吗?”

    聂寒:“回几封邮件。”

    林初时:“哦。”

    就不知道该继续说什么了,林初时对着镜子,开着冷风慢吞吞地吹头发,心里其实在纠结。

    他有注意到这栋公寓是单身户型,而且就聂寒一个人住,肯定只有一个卧室,难道他们俩真的要睡在同一张床上?

    老实说,想到那个场景,林初时觉得有点发怵。

    聂寒回完了邮件,一抬头,就看到林初时还站在镜子边,磨磨蹭蹭地不知道在捣鼓什么。

    聂寒叫他:“你在做什么,不睡觉吗?”

    林初时强自镇定:“睡,睡啊。”

    然后抬步向男人走去,因为莫名的紧张,腿肚子肌肉都僵硬起来,整个人差点同手同脚。

    他走到床边,正要上床,却听到男人突然开口说:“你要是觉得不舒服,我可以去楼下沙发。”

    林初时脚步止住,看向聂寒,后者已经合上了电脑,目光也看着他,脸上静静地,没什么表情,好像他都无所谓,只看林初时自己。

    林初时顿了顿,一瞬间那种懊恼的情绪又涌了上来。

    好像真的只有他,在为两个人的微妙关系而觉得尴尬,纠结不已,不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也拿捏不好尺度。

    他有些憋气,摇了摇头,也作出无所谓的样子,说:“没关系啊。反正我们还要一起呆五年,就当尽快适应好了。”

    聂寒看着他,片刻,点了点头,说:“希望如此。”

    他的语气轻描淡写,林初时总觉得自己被看轻了,不服气地说:“我说真的,之前我不就说了吗,既然我们已经结婚了,该履行的义务我也不会躲的。”

    咬咬牙,又说:“就算现在要上床,我也完全OK。”

    空气里一静。

    聂寒看着他,目光微沉下来。

    林初时被他沉沉的目光盯着,心里有些发毛,他也知道自己是在大放厥词,在说没头脑的昏话,但不知道是哪里冒出来的胜负欲,就是非要和聂寒比比谁更不care似的,让他还是硬扛着,毫不回避地直视对方。

    半晌,聂寒收回目光,摘了眼镜,微低下头,他好像轻笑了一下,说:“你放心,我倒也没那么饥|渴。”

    他又伸手捏了捏鼻梁骨,像是真的有些累了,说:“睡觉吧。”

    林初时站在原地,见聂寒已经翻过身,背对着自己躺下了,过了一阵,他才动了动,掀起一角被子,上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