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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宝琼看着还美个滋滋的妹妹,再看看一脸复杂神色的夫子,觉得夫子有灼灼这样的学生也委实不易。

    其他姑娘们虽没有看清陶灼的画,但想到她往日一些所为,都觉得这画有特别之处。

    但夫子到底是教授职责,最后还是忍不住委婉地说了句,“其实,不用画的太新颖,只蜜蜂采花也很不错,简洁自有简洁的美,六姑娘只加强绘画线条笔力就好。”

    陶灼点点头,也深以为然。

    她的毛笔画的确线条不够流畅,许是因为学硬笔绘画后遗症,总觉得毛笔绘画不得心应手。不过,既然夫子说简洁也是美也可,她心思不由一动,那她可就太会了。

    莫名的,夫子觉得陶六姑娘的眼神哪里不太对,但她没多想,开始今日授课。

    陶宝琼再看一眼,总能给人出其不意的妹妹,专心听夫子讲课。

    课后,夫子抱着一摞收上的课业,其中自有陶六姑娘那一副,却让夫子觉得烫手,打定回去后就给她修改了。

    陶灼不知自己大作将要被篡改,在邀请陶宝琼,“三姐姐,去不去恭房?一起啊!”

    一起去进行人生不可或缺之事,不管到什么时候的学堂都通用。

    但今天她三姐姐就拒绝了她的“邀请,”“不去,你自己去。”

    “行吧,”陶灼拍拍裙子自己就往恭房走。

    课间,伺候的丫鬟们也都等在外面,见自家姑娘出来便跟上去,今日当值的柳夏也不例外,“姑娘,可是去如厕?”

    “嗯,”陶灼感受了下阳光的温暖,坐了好大会儿,便舒展了下胳膊。

    恭房就在闺学里,陶灼上完之后,就该回学堂,可才走没几步,听见学堂里两个洒扫的仆妇在说话。

    “……方才我见伯夫人身边的嬷嬷引着位夫人和公子往松鹤堂去了,听说是给二姑娘相看的。我偷眼瞧了瞧,那公子长得白白净净,应该是个读书人,就是不知道是哪家的夫人和公子……”

    “说什么呢?”

    陶灼猛不丁一声,让说话的仆妇一个哆嗦,再看到六姑娘面色不好看地站在她们身后,忙弯腰行礼,“六姑娘。”

    “不好好当值,在这说什么闲话?”陶灼板着小脸教训。

    她知道下人无事也聚在一起议论,可她却知道姑娘家相看亲事没有定下来前,可以托个名头带着人过府相看,但却不要宣扬。

    虽然是自家下人,可难保这嘴巴碎的出去乱说,坏她二姐姐名声。

    虽然一女百家求,可也没有总与男子相看的道理,都是遮着掩着些,心知肚明就好。

    “是,是,婢子知错了,”那仆妇小心地觑了眼陶灼的脸色,怕她动怒。

    陶灼想了下,道:“多做事,少说话,找你们管事的去领罚。”

    等两个仆妇一迭声应了,弯着腰小跑着走了,才摸了摸下巴,“走,我们去看看。”

    柳夏跟在后面,“姑娘,您还要上课。”

    “没事,我们走快些,一会儿就回来了,”正好从闺学这里往松鹤堂有条小路,估计那仆妇也是从那边绕过来遇见的。

    柳夏见她已经走出闺学门,只能提脚快快跟上,希望等下姑娘别误了下一堂课。

    别看六姑娘个不高腿短,可她动作麻溜,柳夏还不时小跑几下才跟得上,还走的气喘吁吁,可看看自家姑娘那小脸蛋却气色不便。

    “前面那一行人是不就是了?”陶灼从岔路口绕过去的,所以赶到快至松鹤堂门前,就见一行人,一侧的正是大伯母身边的郑嬷嬷。

    柳夏也不知道,不过看着也像。

    可随后,就听到她家姑娘低呼一声,似乎还气狠狠地说了几个字,她忙转头去看,果然见姑娘一脸惊怒模样,忙问,“姑娘,您怎么了?”

    陶灼是很惊怒,她看着正在走过来的那个公子,这不是昨日她在点心铺子旁边撞见的那个踹猫的人么?

    他是二姐姐的提亲者?

    一想到这个可能,陶灼整个人都不好了。

    就冲这个男的昨日踹猫的行为,就让她厌恶,要是让他提亲成功,那不是将二姐姐往坏蛋手里送?

    之所以她觉得对方会提亲成功,也是一种直觉,先不说能将男方带到女方家里来相看,就可见这门亲事有了大半可行的意向,这个男的还长得斯文白净,看着就很温和,谁知道他不过就是个斯文败类。

    想到这里,陶灼直接转身往松鹤堂方向走。

    柳夏不妨她忽然动作,且去的方向也不对啊,忙追上去,“姑娘,您去哪?快要上课了,得赶紧回闺学了。”

    “不去了,”陶灼说着,“对,你去给我上夫子那里告假去,就说我忽然有事。”

    “啊?”柳夏张着嘴呆站住,又忙追上去,“您有什么事,等下了闺学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