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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晔回宫后,换了身衣裳便去了宣政殿。

    景隆帝三日不见他,的确牵挂,见他精神奕奕,比去时神采飞扬起色极好,才放下心来,笑着问:“万清寺里茹素,住了这几日,回来好好补补。”

    祁晔在一侧椅子上坐下,“白菜豆腐小青菜,倒也爽口,不过皇兄说得对,只食素臣弟也受不了。”

    景隆帝见他心情这般好,气色也不很不错,不由好奇问他,“听内侍说,你在万清寺遇到一谈得来的公子,是承宁伯上的?”

    祁晔本就想着怎么引话题到这上面,景隆帝这就是问到他心坎上了。

    他嘴角上扬,眼中带笑,“是伯府大公子陶益青,年长我两岁,才思敏捷,学识谈吐都与臣弟很相得,且他也好棋艺,切磋几次让人意犹未尽。”

    虽然是夸赞之言,可都说到实处,并不让人觉得虚夸。

    京中官宦子弟众多,景隆帝对陶益青并无印象,但既然能与自己胞弟相谈甚欢之人,定品行各方面都不错,才能入他眼,“听你这般说,倒是个不错的年轻人。”

    “对,益青明年春闱还要下场,虽然有门荫可承,但他想通过正规科举入仕,若不是因他祖父过世守孝一载,该是今年春便下场了。”

    他这般说,倒是让景隆帝模模糊糊记起来,自己也是见过这陶益青的,只因他,“他叔父是国子监司业陶玉琅吧?”

    祁晔点头,景隆帝道:“哦,原是陶司业的侄子,那他文采斐然倒是有出处了,记得陶司业夸赞过这个大侄子学业优秀少年峥嵘。如此这般上进的公子,却是难得了。”

    虽然未见过陶益青,可经晋王今日一提,景隆帝对其印象十分优良,“且看他明年下场如何,若真出类拔萃,朕自当重用。”

    祁晔想起回来路上,贺年对自己讲起的称呼一事,“说到这里,臣弟忽然发觉,益青既然是伯府嫡长子,怎还没封世子?”

    “嗯?”景隆帝也是一愣,“还没请封世子?朕记得他祖父去了得有一年了吧?哦,对,你方才也说过了,怎还未办妥?是礼部压下了?”

    这不对啊,礼部如今是孙太傅儿子孙侍郎主管,他得老太傅真传,相当守礼法之人,无故不会压折子,他拧眉,“说起来,朕似乎也未见过承宁伯的折子。不过也许朕政务繁忙,没有印象了,”便吩咐内侍去查下。

    祁晔也不知此事,毕竟醒来这几日,他也未曾注意到这个问题,一心想着怎么跟陶灼相认,若不是贺年提及,他怕是也忽略了。

    这满朝文武,景隆帝不可能对每位臣子都知之甚详,如今朝事稳固,也不是夺嫡那些年了,还要费劲心力去扒拉大臣们,研究哪里可以拉拢。

    更何况,不论是老伯爷还是现任伯爷陶光启,在朝中并不出色,甚至陶光启还不如老伯爷年轻时候,泯于众臣。

    承宁伯府还真没在景隆帝这里显眼过。

    去查的内侍很快便回来了。

    因为这事不用查,礼部那边就能给出答案,概因,人家承宁伯压根就没往礼部递过请封折子,因这事比较奇特,还被礼部官员拿出来议论过。

    景隆帝与晋王也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他们都以为是折子丢失或压下了,责任都在礼部那边,却没想过承宁伯压根没递过折子。

    这是什么情况?

    景隆帝与晋王面面相看了好一会儿,景隆帝才慢慢道:“你方才说,陶益青是承宁伯嫡长子,比你还大两岁?”

    “正是,”这也是祁晔想不通的地方。

    正常来讲,如果爵位更迭,紧随其后的便是请立下一辈为世子,而陶益青占嫡占长,不应该啊!

    “难道是忘记了?”

    景隆帝记得现任承宁伯似乎是个中庸之人,能力并不出众。

    “回圣上,”去问话的内侍,“奴婢去礼部时,也多嘴问了这么一句,当时有位大人讲,他们原也以为承宁伯失亲后伤心,忘记了此事,并有一人去提醒了下,可承宁伯回,此事不急,待到丁忧后再递折子不迟,正好陶大公子要下场,许可以双喜临门,顺便也磨砺下长子心性。”

    内侍简单快速复述完,便低头不语,只是心中腹诽,这承宁伯跟旁人不一样,哪有这般磨砺心性的,请不请封世子与科考又有何关系?不请封世子,难道陶大公子就科考过了?

    景隆帝跟晋王也觉得奇特,承宁伯想法太特别了。

    晋王皱了下眉,他可是了解了伯府的基本情况,心中便有了个猜测,“臣弟听闻,承宁伯对益青似乎并不很重视,益青倒是与陶司业关系甚笃。莫非承宁伯欲另立?可他只益青这一子。”

    景隆帝哪里知道,“随他,且看看吧。”

    不然,他做臣子的自己不来请立世子,他做皇帝的还去过问不成,便是陶益青与晋王交好,可景隆帝并不觉得需要为陶益青出头,反倒想看看他的心性。只道:“有你与陶益青交好,承宁伯该会掂量下分量。”

    晋王虽然想让陶益青在圣上面前留好印象,但也知道贪多不烂,并未多提,转而说起另一桩事,“今年寒气来的早了些,臣弟担心,突厥方面会不会有异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