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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妨,长幼有序,合该我这个做大哥哥的来,”陶益青背着妹妹的动作十分熟稔,“别忘了,大哥哥我可是送了你们姐妹五个出嫁,到你这里背人的经验都十分丰富了,你二哥哥不成,他新瓜蛋子。”

    为了让妹妹不那么悲伤,陶大哥哥也是连自己一贯温润儒雅形象都不要了,宛如个兵痞。

    果然,背上的小妹噗嗤一声乐了出来。

    祁晔一直走在旁边,听着兄妹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嘴角笑容一直未落。

    再旁边的陶博远无奈又含笑,真当他听不到了,他就在旁边跟着呢。

    一路红毯铺就直通伯府大门,门外便是花轿了,不短的距离让陶益青却觉着十分短,忍着心中不舍,把妹妹安安稳稳放到轿内,他便要退开了,目送妹妹花轿被抬走,从此嫁为他人妇。

    方才他安慰妹妹时的淡定,在起轿的声音中,“刷”地一下都被冲走,跟着往前走了两步。

    “大哥,我们也走了,”陶博远心里也不好受,不过他们作为娘家人兄长可以送嫁,等下可以送到晋王府。

    陶益青点点头,拿方才安慰妹妹的话劝自己,压下心中不舍。

    花轿中,陶灼此时已经饿开了,今天一整日都没正儿八经吃东西,现在坐在花轿,没有了姐姐们说话,隔着厚重地帘幔,喜庆的吹打声都被遮挡一部分,饥饿感便涌了出来。

    不过,她不用强忍着,很快便嘻嘻索索从喜服里翻出个小荷包来,打开抽绳,取出来一个宛如指甲盖大小的点心,放入口中。

    这点心可是特制,吃一点儿顶顶饿,还不用担心花了口脂,且都是按照她的口味所做,不甜不腻微微咸口。

    只是点心也不能多吃,不然口里发干,胃里没有方才那么灼热的饥饿感后,她便收了起来。

    花轿落地时,陶灼的心也跟着颤了下,这是到晋王府了?

    很快,轿门被打开,陶灼被搀扶着下了轿后,从盖头下方,她看到一段红绸由一双熟悉的大手塞了过来。

    这是晔哥的手,她唇角忍不住翘了下,抓住了红绸。

    之后,她便如同提绸木偶一般被丫鬟搀扶着往前走,跨火盆,叩首拜堂。

    今日,帝后出宫亲自为晋王主持婚礼,现在正坐在高堂上。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在此时却被司仪改为二拜兄嫂,这也是祁晔要求。

    他认为长兄如父长嫂如目,先皇那人不必提,差点由着他的宠妃要了他们兄弟的命,也没有把先太后牌位抬出来拜堂的礼数,因此,他便要从小把他当做亲子的圣上和皇后做高堂拜谢。

    不说帝后身份本就坐得这个位置,便是寻常百姓家,这样养育幼弟长大的兄嫂也受得这一拜。

    且,能亲自操持见证胞弟成亲,景隆帝此时眼睛都湿润了。

    望着下首一对喜庆袍服新人,孟皇后满心地欢喜,一直含笑地望着他们,向她与圣上拜后,再夫妻对拜。

    拜堂后,新娘子就要被送入洞房了。

    帝后也没有直接回宫,景隆帝还要喝上几杯喜酒,孟皇后去了正院新房,她不好往新房里进,里面作陪的都是选好的宗室夫人,且她若过去其他人还得给她见礼,但又担心有不开眼地宗室夫人往新房去,便来这里走一遭。

    新房里已经有了好几位宗室的夫人,能进到新娘子房里的都是德高望重的王妃等夫人,品优性佳,那些不着调或者没压力数的直接被拦在了新房门外,以免有人不会说话给新娘子添堵,这都是祁晔的吩咐。

    而被拦在新房外的几位嘴巴不怎么好的夫人们,虽有微词,可没人敢造次,且看到皇后仪仗远远过来,更是赶紧避开,回去了女客宴席上,没敢再往新房这边凑。

    很快,晋王便过来了,新房这边还有一些礼仪要先完成,他再往宴席上去应酬。

    见他过来,孟皇后便放心了,带着宫女也回了女客那边。

    孟皇后这一举动,也让宾客们更感受到孟皇后对晋王妃的看重维护。

    “晋王殿下来了,”随着通报。

    陶灼觉着自己似乎听到了熟悉地脚步声,很快本就蒙着盖头昏暗的眼前,似乎更暗了些,她隐约都能看到一道倾长的人影站在自己面前。

    “请殿下掀盖头,”随着喜婆的话,晋王手边也递过来一柄玉如意。

    屋子里此时也没人说话,都望着新郎新娘。

    陶灼被这静默弄得不免有些紧张,只是才紧张一瞬,就觉着眼前一亮,长久昏暗让她眼睛眨了下适应,才看清眼前。

    饶是习惯了祁晔的俊美,但大红喜服下的他依然让她惊艳一把,惊为天人。

    她不知道,在祁晔眼中,她也让他惊艳,妆容让她比平时平添了几分俏美,四目相对,两人忍不住都露出笑容。

    这样含情脉脉地对视,让房里其他人都觉着,她们可多余。

    喜婆自然不能让两人这样天长地久地对视下去,忙提醒晋王要喝合卺酒,一对匏瓜所制的酒杯分别递与两人,杯中是清酒。

    两人在喜婆示意下,胳膊互绕,距离一下拉近,近到陶灼可以去数祁晔睫毛根数,呼吸也喷薄到彼此脸颊上,上了朱粉的脸颊慢慢爬上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