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机车停在昨日那间酒馆前;在五点过后,里头已有声响与喧哗。两名原本坐在阶梯前聊天的男子一见老大前来,立即迎上去替他安置机车,也忍不住偷看了几眼那个一身学生制服的高中小女生。掩不住满脸的讶异,却不敢多说什么。

    何怜幽的左手腕遭他牢牢的箝制,敌不过他的力气,任他牵入酒馆内。迎面而来的是呛人的酒味与菸味,撞球声、吆喝声混着娇声燕语的挑逗声,完全是一片堕落的景象。昏暗的光线下只看得到人头不少,她被烟呛得快要头昏了!他并没有带她进入场内,在玄关处停顿了下,没让任何人现的,领她进了一道暗门,往二楼而去。

    “那人与你有何关系?”

    二楼是一间办公室,约莫二十坪大,另一头尚隔着一间房,不知是书房或档案室什么的。摆适简单,办公室只有一个大办公桌与一套黑色沙组,在靠窗那一面墙有一个酒柜。入口处的墙面则是一幅画着黑豹的油画,背景像是非洲大草原。油画中的黑豹画得粗犷又狂野,那一双惧人的豹眼像是盯着猎物般凶猛,让人不寒而栗──像他。

    此刻他正半靠着大办公桌,点燃了一根菸,以着优雅闲散姿态与危险眼神盯着她,并且等着她的答案。

    他已拿下墨镜,所以可怕的眼光更令人无所遁逃又不敢正视。即使她是正对着他,坐在距他五大步远的长沙上,她仍感觉不到任何安全。彷佛他只要有心,便能在眨眼间将她生吞活剥!所有的距离完全不是问题。

    他要什么答案呢?她仍凄惶的自问着。冷然的表情并不代表内心依然无波。她被他吓坏了!他抓她来此做什么?又凭什么问她呢?但──她不由自主的,仍是回答了他──“他给了我妈一百万。”

    “买你?”他眼眸在转瞬间已移近距她咫尺处,完全无声无息的教人心悸。

    她低喘一声,懦弱的躲开了眼,艰涩的吐出会令他不高兴的话。不知怎地,她知道他会不开心,就是知道。

    “是的。买下我今夜──以及往后他需要时,我就得提供的肉体。”

    他捏住她尖尖的下巴,逼她正视他的眼,一字一字的问:“你打算卖多少钱?一辈子还是一夜春宵?”扫过她身子的眼光似乎在估量货物的价值。

    何怜幽猛地闭上眼。

    “不要这样!”声音已充分显示出她的认输与软弱。

    自诩文明先进的人类依然摆脱不了弱肉强食的自然生物法则!否则她今日岂会在他的强势动作下动弹不得、任他欺负!他甚至不是她的什么人!连恩客也算不上。

    “我说过,你是我的女人。”

    “凭什么我该是?”她又睁开眼,平静的担忧,相信自己能应付眼前的一切。她不是他的人。

    “如果钱能衡量一切,我愿意破例花钱买女人!但,在开价之前,你得让我明白你的价值,衣服脱掉。”最后四个字轻得像呢喃,语气却沉重得让人明白那是违抗不得的命令。而且他的眼神冷硬又鄙夷,以一种召妓的面孔看待她。

    她面白如纸,双手抓紧衣襟,更往沙中缩,看着坐在对面单人沙中的他。一下子,他也成了像李正树之流的恩客之一。不!他一定是在戏弄她!他这种男人不需要花钱买女人,尤其她还是个育中的高中女生。她稳住呼吸,开口:

    “我开的价是天价!卖的是一辈子,但金钱则是不断付出,直到我家债务偿清,以及二位弟弟死亡或──完全康复!你有钱吗?很多很多的钱来填我家的无底洞?不值得的。你不必检验我的价值,我没有很好的本钱来与你付出的金钱相抵。”而且……他看来也不像是巨富,比较像是一个帮会老大!不出三十的年纪,想来也不会有什么作为。飞车党或与人打架生事,这种人,与李正树那败家子是差不到那儿去的,没有任何社会价值。

    “如果我付得出来呢?”他懒懒的开口。

    “是吗?”她不自在的环住双手,笑得勉强。他不像是会虚张声势的那种人,如果买她的人是他呢?一个可怕且无法控制的男人!她将会在他无情掠夺中被生吞活而至骨无存!

    他,王竞尧,伸出一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