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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程就像是在慢慢减少一般,但却从中透漏不出任何情感,就像是在甜蜜的旅行,没有仍和牵挂,没有悲伤没有寂寞,没有病痛没有离去。

    一个男子坐在偌大的休息室里,半个身子依偎在材料高级的沙上,一只手晃着高脚杯里的红酒,邪魅的嘴角轻轻的勾了一个完美的弧度。

    酒还未品到完美境界的时候,一个声称为秘书的男子进了休息室,张口就是说:“苏董...”

    被称为苏董的人显然一脸的不耐烦,原本舒展开的眉心又微微的蹙起,拿在手中的空的高脚杯也缓缓的放在了面前的桌上。

    “杜秘书,我的规矩你应该很清楚,人都进来了门都不敲一声,你是嫌工资拿的太多了急着回家养老么?”

    杜秘书这才猛地缓过神来,自己只是着急的来送消息,居然忘了这最最重要的一点,吓得脸上的汗珠一个劲的往外冒,脸色也苍白了几分。

    “苏,苏董,我,我只是急着来给你送消息,一时间,忘,忘了...”

    杜秘书刚说罢才现自己说出口的话是亲自把自己送上了断头台,“苏,苏董,我,我...”

    杜秘书话说到一半桌上的高脚杯就狠狠的砸在了他的身上,顺着他的衣服“啪叽”的一声碎在了地上。

    沙上的男子依旧笑着,但眼神里却透露着阴霾与薄薄的一层愤怒之气,“让你去调查个人半天放不出一个屁来,现在不说正事罗里吧嗦扯一堆,想不想干了?不想干了趁早滚蛋!”

    杜秘书吓得就弯腰,标准的九十度,“苏董对不起,我这上有老下有小的,您不能开除我啊...”

    “行了行了,说正事。”

    “苏墨之前天已经抵达了法国,已经有了订好的公寓,来的时候好像还带着一个女的,近期正带着那个女的在亚历山大三世桥那边游玩。”

    沙上的男子突地一笑,一只手撑在下巴处摩挲着,一双魅惑的眼睛也渐渐半眯了起来,“呵,我说合同的事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原来是带着个妞儿耍去了,苏墨之,你躲我?”

    原本下午计划着要去亚历山大三世桥,但从早上开始阴霾的天气就在喧嚣着整个天空,难得有了兴致的裴晓晓,失望的低下了头,哭丧着一张脸。

    苏墨之看了看裴晓晓,沉默了一会儿,突地拉起裴晓晓的手就往门口走。

    裴晓晓一愣,“去,去哪儿?”

    “你想去的地方。”

    苏墨之就这样拉着裴晓晓出了门,扑面而来的冷风并没有多锋利,而是柔柔的碰触过后即逝了。

    到了亚历山大三世桥的时候,周围的人并没有往常晴日的多了,只是一个个从着两处的桥边来回的擦肩走过。

    裴晓晓以前说过想看海的,但是海边里巴黎太远了,为了图近就选择了亚历山大三世桥,还有游艇做不是很好么。

    再这样的阴霾天气下,庆幸的是还有剩下一座游艇,驾驶员正在不紧不慢的收拾着。

    苏墨之忙走过去,与驾驶员交谈着什么,裴晓晓听不懂,只是费了好久时间才得到他的同意。

    坐在游艇上的感觉是那么的柔和,风也比平时增强了几倍,一颗心也随着游艇激动了起来。

    苏墨之看着裴晓晓微笑的容颜,嘴角也微微的弯起了一丝弧度,然而这样的时间是那样的短暂,仿佛是梦境一般,醒来之后,什么都没有生,还是原来的屋子,原来桌椅,原来的一个人。

    突入而来的剧痛让原本还挂有笑容的苏墨之顿时失了颜色,眉心也渐渐的皱了起来。

    裴晓晓并没有注意到苏墨之这一个小小的细节,依旧是笑着看着四处的风景。

    苏墨之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起来,鼻子呼吸根本没有多大缓处,他只能张着嘴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就像一股看不见摸不着的力量狠狠地掐住他的脖子,呼吸不得。

    腹部也从刚开始的轻微疼痛变成了剧痛,就像一阵一阵的刺在他的皮肤上,穿透了皮层直接向着最深处钻研。

    裴晓晓是被苏墨之的一声咳嗽而扭头看了他一眼,他的整个面部隐隐的着些紫色,嘴唇更是干裂的快出血了,眉心也是紧紧地皱在一起,一只手捂着腹部,一只手捂着嘴,轻微的咳嗽着。

    “苏墨之,你没事吧?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

    苏墨之放下捂住嘴的手,对着裴晓晓淡淡的一笑,用着沙哑的声音回着她,“没事,风喝多了,呛着了。”

    “......”

    这还真成了老人说的那句话,你现在不努力不奋斗以后长大了喝西北风去吧。

    这苏墨之喝风还能喝的呛着了?

    裴晓晓伸出一只手搭在苏墨之手上,突然而来的凉度让她的手微微一抖,他,他的手怎么这么凉?难道穿的不够厚吗?

    “苏墨之,要不咱们不做了,我们去医院看看吧,你看你手凉的,脸色也不是很好。”

    然而苏墨之只是微微的摇着头,看着裴晓晓,“我没事,可能那驾驶员开的太快了,说不定我还晕游艇呢,咳,咳咳。”

    看着苏墨之这样的咳着,裴晓晓微微的蹙起了眉头,刚想对着驾驶员说让他原路返回,突地她手上感觉到了一丝凉凉的触感。

    裴晓晓低头一看,细小的一点红,就这样映入了她的眼帘。

    她机械似得缓慢抬起头,就看到锁眉甚紧的苏墨之捂着嘴扭头向一边无力的咳着,鲜红的血液就随着他手掌的缝隙里钻了出来,就这样顺着手腕慢慢的流到了胳膊上。

    因为太用力咳嗽的关系,衣服上裤子上也沾到了些许血迹,裴晓晓只是木讷的看着苏墨之,一句话都说不出口,抚在他手背上的手也颤抖了起来。

    “苏,苏墨之...”

    苏墨之很想回应他告诉她没事,只不过是咳嗽出了一点血,没什么大不了。

    可是喉间的血腥味让他开不了口,甜腻的味道也渐渐席卷了整个游艇,让人闻着好不难受,而苏墨之脸上的血迹也因为强烈的风度而风干了。

    就这样挂在脸上,看着着实让人心疼。

    裴晓晓不知道自己了多久的呆,只知道自己的眼前好像突然一下子空了,什么话都说不出,什么动作都动不了,眼睛都变得难眨起来。

    当她缓过神的时候,脸上的泪痕却不能告诉她答案,她到底哭了多久。

    苏墨之为了不让裴晓晓看见手上和脸上的血迹,拿起自己的外套袖子就是一通乱擦,然后还扭头对着裴晓晓笑了笑。

    但即使是擦掉了血迹,那原本干净白皙的牙齿也变的血迹斑斑,“晓晓,我没事,你哭什么啊。”

    “苏,苏...”

    不行,没办法,她现在都不能很好的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了,声音也从刚开始的平稳变得渐渐颤抖了起来。

    抓着苏墨之的手也紧紧地攥了起来,但只是一个劲的流着眼泪摇着头,眉头紧紧蹙着,却连一个完整的名字都说不出来。

    “苏,苏...”

    苏墨之浅浅一笑,抬起一只手,轻轻的为裴晓晓擦去了脸上的泪痕,即使声音沙哑,但还是说着,“傻瓜,哭什么,我哪那么容易死啊,我还有好多地方没带你去呢,杜伊勒花园,香榭丽舍,协和广场,咳咳...蒙马特...”

    裴晓晓眼眶里的泪水再也忍不住了,泪水的水雾让她觉得眼前的苏墨之有些飘,好像一伸手,就会消失不见。

    她哭着,不管怎么哭苏墨之再也没有张口说话,只是弯着嘴角半眯着眼睛看着裴晓晓。

    裴晓晓猛地扭头,对着前面的驾驶员就是喊,“别开了!掉头啊,你没看到这有人受伤了么,呜呜,掉头啊!”

    可惜的是不管裴晓晓怎么喊,驾驶员压根听不到裴晓晓在说什么,毕竟语言不通,你再怎么说人家就是不懂。

    驾驶员纳闷了半天,看了看裴晓晓身边的苏墨之,这才睁着大眼,嘴里不知在嘟囔着些什么,就开始掉头。

    联系到管家是送苏墨之到医院之后了。

    管家急急忙忙的进了病房,看着一旁还在哭的裴晓晓,这一颗原本平定的心又急促的跳了起来,散着担心与焦虑。

    “裴小姐。”

    裴晓晓一抬头,脸上还挂着泪痕,什么话都说不出口,只是流着泪摇着头,口中还呜呜咽咽的。

    管家蹙眉的点点头,示意她不要再哭了,“裴小姐,我去问问医生少爷的病情,您不要情绪太激动,我马上回来。”

    管家寻找了一番才找到了诊治苏墨之的大夫,一脸的急迫。“我们家少爷他怎么样了?”

    医生漏出一副难言之隐的样子,对着不远处的休息室说道:“进来再说吧。”

    “他的情况我上次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已经是恶化了,不做治疗不吃药是不会好的,而只是更加的恶化病情而已,你们现在这样做是在杀害一个人,而不是去拯救他!”

    管家脸上的哀愁更浓了,少爷的心思他不是不明白,不住院让他在裴小姐身边这样能让他觉得起码还能在她身边陪她一会儿,但是住院之后就要接受那些副作用极大的化疗,让少爷肯定是不想让裴小姐看到他那副样子才不住院的。

    简直进退两难啊。

    “那医生,要是住院能即可做手术吗?”

    “现在这种情况做手术,风险很高,能存活的几率,只有百分之五。”

    ......

    管家回来的时候,苏墨之已经醒了,正在安抚着裴晓晓。

    裴晓晓见管家来了,二话不说腾地起身,一脸的急迫,“怎么样了?医生说什么了?”

    管家皱着眉看了看病床上的苏墨之,又看了看裴晓晓急迫的面容,只好选择在此隐瞒。

    “裴小姐,您不必过于担心,医生只是说少爷吃坏了东西胃穿孔了,吐血只是因为疲劳过度造成的,无大碍的。”

    裴晓晓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是得到了一丝缓释,她揉了揉自己红肿的眼睛,对着躺在病床上的苏墨之笑了笑,“你病还没好,别急着出院,我和管家去买点东西,我做给你吃。”

    苏墨之只是笑着点点头,什么话都没有说。

    外面的天气渐渐的浓黑了,就像苏墨之此时此刻的心情,管家不说他心里也清楚,他的病没得治,只能等死。

    这时病房门“咚”的一身被踹开了,惊得苏墨之肩膀一抖,把视线放在了门口处。